吴敏蹙眉,她没有内力,所以这种感觉不太强烈,却也有些眼花。
“嗖……”鬓上木钗飞射,直直钉入致远琴。
“叮……”琴弦断,琴声止。致远一口鲜血喷出,不可置信的盯着吴敏。
吴敏冷冷一哼,孑然立于暗夜之中,淡然道:“现下可以借道了?”
“你怎么……怎么……”致远的语音慌乱,不怕她琴音的高手少之又少,就连七艺也曾露出难受的神色。
唯有吴敏,始终静如止水。
吴敏扫一眼致远琴,那的确是一把好琴。
可惜,错跟了主人。
“我不想跟你打,更不想跟你废话。识相的立刻让开,我自然饶你性命。”吴敏冷冷看来,目中冰凉狠厉,自有一股王者气势。
致远一怔,抱着古琴冷喝道:“你以为琴弦断了,本卫就奈何不得你?”
吴敏眼帘一垂,淡然道:“你大可一试!”自己的身手,她从未怀疑过。
“本卫一定要杀了你,吴敏!”致远见她淡然如斯,忍不住爆喝出口。
话毕,整个人连同古琴,朝着吴敏扑杀而来。
原来,古琴不止琴音杀人,琴身亦是杀人利器。
此刻琴身遍布倒刺,根根锋利,被致远玩转如刺球,笼罩住吴敏三尺方圆。
吴敏水眸终于凝起怒色,右手飞快拔出匕首,剑花飞挽,冷斥道:“我不想杀一个用琴命名的可怜人,劝你即刻离去。”
“砰……”几乎是吴敏话音落的同时,致远爆退三丈,肩胛血流如注。她手中的致远琴,亦被削掉一角,露出猩红的木质。
“一个用琴命名的可怜人……”致远呢喃着这句话,眼中焕发出炽热的光忙,瞪着吴敏怒喝道:“你懂什么!休要胡言乱语!”
她从小就跟着主人,一直以自己的名字为骄傲。
吴敏缓缓擦拭着手中匕首,抬起眼帘淡然道:“因为你不配,不配我杀你。你只是一个用琴命名的杀人工具而已。”
说这句话时,她的心口忽然生疼,却隐隐有酣畅的气流涌出胸腔。
是的,她曾经也是那样一个可怜人。
可是现在,她是吴敏,是西凉亡国的公主,她不再是个只有代号的可怜人。
致远一怔,细细咀嚼这句话,忽而面色通红爆喝道:“吴敏,本卫杀了你!”一把丢开古琴,直直向着吴敏扑来。
“嘭……”吴敏一脚正中她胸口,下一秒却如游蛇一般缠上她身体,一把掐住了致远细腻的脖子。
“我杀人,素来讲究原则。我不想,这个原则被你破坏。”冰冷的刀锋抵在致远汩汩流血的伤口处,吴敏吐气如兰,近在耳畔。
只要再来一刀,致远的性命便要交代在此处。
她颤抖着身子,一腔暴怒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我不爱慕上官寒,不要把旁人都想得跟你一样。”吴敏收起匕首,冷冷起身,扫一眼地上面色惨白的女卫,淡然道:“滚!”
冷风匝地,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血腥味。
致远早已无影无踪,吴敏却依旧怅然的立在道路中间。
前世,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
“看来,本太子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一声粗犷的男声,打破这短暂的宁静。
吴敏回头,正好看见一袭素衣的卫廷睿。
月色下,他的四方脸,隐隐含着一股阴险之气。
“你不在行宫与娇妻约会,跑来这里做什么?”卫廷睿近日取代赵泰,堂而皇之的照顾起重伤的邀月公主。
据闻,二人郎情妾意,如胶似漆。
“约会?”卫廷睿玩味着这二字,朗声笑道:“真是新奇的字眼,似乎颇为贴切。是吗,敏敏姑娘?”
吴敏水眸一闪,淡然道:“你找到我,就为了说这些?”
“自然不是!”卫廷睿略微拱手,含笑道:“本太子是来杀你的。”
吴敏浑身一冷,慢条斯理的摸出匕首,淡然道:“很好,放马过来吧!”区区卫廷睿,她还不放在眼中。
卫廷睿一愣,呵呵一笑,朗声道:“你就不问问本太子为何杀你?”
这个女人,果然与传言不一致,他真是很感兴趣。
可惜,很多事情,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他的身后,是极弱的东昌小国。他必须要为东昌的崛起,谋尽一切。
吴敏握住匕首的手冰凉,闻言淡然道:“说来无妨。”
卫廷睿摇头一叹,缓缓抽出腰间长剑,沉声道:“本太子只为讨得邀月欢心。杀了你,邀月定然欢喜。得罪了!”话音未落,提剑纵身,迎面劈来。
长剑约有五尺,隐隐泛着红光。
吴敏水眸一闪,匕首迎上长剑,冷声道:“斩妖?”
“算你识得好剑,此物正是斩妖。”卫廷睿武功不弱,此前似乎从未见他拔过剑。
没想到,一出手便是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