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吴敏玩味着这句话,收起笑意淡淡道:“你我不是朋友!”
赵泰一怔,没想到她翻脸这么快,行到咽喉的话只能生生阻住。
还未回神,却听吴敏冷冷道:“或许,不久之后就是了。”
她对赵泰的印象一直很好,从未坏过,自见他第一眼开始。
赵泰微蹙的剑眉,忽然舒展,惬意十分的瞧着吴敏侧脸,笑眯眯道:“本王一定会是你的朋友。”
吴敏不予理会,冷冷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不会忘记,他被她阻住的剩下半句。
赵泰难得这般开心,面上的笑意收不起来,他也不想收起来,单手搁在茶案上,星目闪烁道:“本王是想问,你报仇之后有什么打算?”
报仇之后?吴敏水眸眯了眯,淡然道:“还没想好。”
赵泰点点头,在他预料之中。手指轻轻扣了扣茶案,忽然道:“你知道吗?后唐很美!”
吴敏挑眉,不语。
赵泰依旧不缓不慢的敲击着茶案,淡淡道:“后唐疆土辽阔,包罗四海万象,你一定会喜欢的。”
盯着吴敏卷翘的长睫,微不可察的红了脸,淡然道:“等你报了仇,是否应该先探探你的朋友?本王会在后唐盛京等你。”
“唔……”吴敏含糊不清的哼了声,不知是不是在幻想后唐的美景。
赵泰一颗心忐忑不安,敲击茶案的节奏却没有一丝变化。
原来,当一件事不被掌控的感觉,是这般不好。
狡猾的狐狸,也有难以算计的东西,尤其是她的心。
“或许可以去看看吧。报了仇,我便是孤身一人,潜行江湖也需要你这盛唐皇帝的关照。”吴敏漫不经心的开口,转过头扫一眼赵泰淡然的脸,眸中一派冰凉沉静。
赵泰松了一口气,目中盈起笑意,敲击茶案的手停住,淡然道:“说的有理!”
暗夜无声,冷风漫卷,宫灯迷离。
南楚,寒王府,怡心亭。
银色面具的女子把玩着手中钢鞭,扫一眼对面墨袍兄长,淡然道:“王兄可有吴敏的消息?”
桌上摆着时令鲜果,佳肴美酒,一旁只有致远恭顺侍立,默默布菜斟酒。
上官寒一袭墨袍,掩映在暗夜之中,瞧不真切面上神色。
他端起面前金樽,仰头一口饮尽,冷声道:“还没有……”
孟向彤疑惑的盯着他妖异凤目,忽然道:“你不是最恨迎娶吴敏吗?怎么她被太子轩抢走,你竟这般生气?还派了乾坤四处找她?”
这个疑惑非是孟向彤一人无解,便是致远与乾坤也是琢磨不透。
上官寒鼻翼中哼出不屑,冷冷道:“本王何时寻她?不过是皇兄担心母后,这才差本王尽力寻找。”
言毕,端起酒杯,再次饮尽。
致远默默斟满,眼中全是不赞同。
主人这理论根本说不通,朝阳公主不知内里,她却是知晓的一清二楚。
皇帝确是下派了找人的任务。
可因怕上官寒不肯配合寻找,早已尽数交由兵马司与御林军完成。
压根没有指派王府侍卫,更别说指派神出鬼没的暗卫乾坤了。
孟向彤眸子闪了闪,举杯道:“原来如此!”
一口饮尽杯中酒,勾起笑意道:“可是本宫怎么觉得,王兄这番做派似乎是看上了吴敏啊?”
“胡说!”上官寒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二字,冷冷瞪了一眼孟向彤,不悦道:“你不是来辞行的吗?怎这般聒噪?”
孟向彤闻言忙搁下金樽抱了抱拳,讨饶道:“算本宫聒噪还不行吗?王兄勿要动怒。”
她服软,上官寒不再发火,端起酒杯再饮一口。
致远见他今夜接连饮下数杯烈酒,忍不住劝慰道:“主人,夜寒风凉,少喝些罢。”
“滚!”上官寒冷冷转头,盯着致远。
致远脊背一冷,忙跪地抱拳道:“主人息怒!”
孟向彤银色面具下的眼睛闪烁不停,唇边的笑意微不可察的漾开。
拣起桌上酒壶,亲自替上官寒斟满,淡然道:“王兄为本宫践行,就勿要管这些个奴才了。今夜咱们就好好喝个痛快,不醉不归罢。”
“本王正有此意。干!”上官寒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致远,举起面前金樽与孟向彤一触,仰头饮尽。
孟向彤一口饮尽,抬手擦了擦嘴角,冲着跪地的致远道:“还不快滚,愣着做什么!”
致远面色一白,低着头愤愤的退下了怡心亭。
酒香飘溢,碎落一地残羹。
怡心亭中,夜渐深。
二人笑语连连,不知说着什么。
偶有鞭声呼啸,软剑破空,亭外守卫亦不敢上前探问。
子时,月出乌云,亭前隐现一片残荷。碧水粼粼之上,微有烟雾缭绕。
亭下不远处,停着一方精巧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