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点儿的生气。
“来人,把这个老虔婆给我拉下去打四十板子!”
“老太爷,这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明明还好好的,天一亮就变成这样了。”
守园的婆子知道今日自己的责罚肯定是少不了了,只想求得裴老太爷放她一条生路,便是发卖出去也算好了,她一把年纪了,真一顿板子下来,可有得受了。
一大清早的,各院子来来往往的下人络绎不绝,看到园子里的情况,三五成堆的围在一起,压低了声音讨论了起来。
“啧,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啦?昨儿个我还和小绿说要偷偷过来看花儿呢!”
“哎呀,看着真是有点吓人,怎么就这一个园子变成这样了?”
“呸,你这个死蹄子,一个园子还嫌不够吗?”
“老太爷这次可真要生气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有谁做了亏心事……”说话的小厮偷偷伸手指了指上面,“老天爷看不下去了。”
婆子求饶着被往外拖去,听到小厮不经意的话,眼睛一亮,大声叫了起来:“老太爷!老太爷,不关奴婢的事啊,这是老天给裴家的警示!这是预兆啊!”
婆子一嚷嚷,附近围着的下人一时哗然。裴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老天爷要惩罚裴家吗?
“你说什么?”裴老太爷眼睛赤红的看着守园的婆子,大声吼道。
“老太爷,您看,不止是花,连池子里的锦鲤都死了,还有十姐妹旁边树上的那窝麻雀,全部都死了啊!这绝对不是人为,不是人为的!是预兆啊!”
婆子大声辩解道。老天爷降的预兆,她一个普通的老太婆能有什么办法,这事换了谁都没办法啊!
裴老太爷急忙走到池边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池里的锦鲤果然都翻着肚皮浮了上来,碧绿的池水映着红色的锦鲤,原本是极好看的一景,现在在裴老太爷眼中却是惨绿配着血红色,有几分诡异和不详。
裴老太爷回头又跑到树下抬头看了看,树上再也没有那几只每日不停叽叽喳喳的雀鸟,脚边却恰巧落着几只明显已经僵硬小鸟。
裴老太爷挥手朝福禄吩咐道:“去,去找个大夫,找个会医治动物的大夫来!”裴老太爷说完,又急急忙忙地几步跨出了园子。
直到迈出了园子,他心里的不安和恐惧才减轻了一些。他抬眼望了一眼往日里拆紫嫣红的园子,此时一派萧条,死气沉沉,裴老太爷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摸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张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前阵子裴老太爷身体不爽,因此还留着一个大夫在府上。不消一会儿,福禄就带着大夫跑了过来。
“老爷。大夫来了。”福禄躬身说道,抬头看着裴老太爷的脸色不由得出声问道,“老爷,让大夫给您瞧瞧吧。”
裴老太爷双手紧紧握在身后,强压着心里的不安,脸色紧绷地拒绝:“不用,嗯,你带着这个大夫,进园子里看看那几只鸟,看是为何而死的。”
那位大夫也是城西小有名气的坐堂大夫之一,因为裴府出手阔绰,才会在府上多逗留了几日。一听裴老太爷这话,面色就是一僵,他好好的一个大夫,去看几只死鸟,这是故意在羞辱他吗?
大夫如是想着,却也还是跟着福禄走进了园子。
不过一会儿,大夫跑出了园子,结结巴巴地道:“裴老太爷,在下才疏学浅,只会看寻常人的病症,您这园子里的……东西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夫拱手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犹豫着折了回来,走到裴老太爷身边,轻声说道:“裴老太爷,在下是看在与裴府多年的交情上,才跟您说这几句话。”
裴老太爷听完他的话,正脸色铁青地站着,看到大夫又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不由开口问道:“什么事?”
大夫一双小眼睛四处扫了扫,又往前走了一步,才低声说道:“老太爷,我看,您这府上,可能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胡说!”裴老太爷马上高声否定道,正贴在他身边的大夫被吓得往后跳了一步,险些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摔下去。
听到裴老太爷想也不想的反驳他的话,眉头一竖,便也有几分生气地道:“哼,是不是胡说,老太爷您就看着吧。我劝您啊,也别请什么大夫了,赶紧去清风观里请人来吧!”
说完,甩甩衣袖,没好气的拿过福禄手里的药箱,头也不回地走了。
福禄站在一边,自然听到了刚刚大夫的话。其实大夫的话,他是很赞同的,早上一看到园子里的情景,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类似的想法。
“老爷,要不要去找一个……”福禄犹豫了一下,抬眼看着裴老太爷铁青的脸,咽下了剩下的几个字。
裴老太爷盯着满园子的枯草沉默着。他很清楚,正是因为大夫恰巧说出了他最不愿意相信的那种可能,他才会矢口否认。
裴老太爷沉默着,园子里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