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涵淡淡一笑:“这是父王的主意,并且还上达了天听,皇上也同意了。日后,咱们靖王府,世世代代只能出一位世子。其余诸子,都不得承袭任何爵位。包括三弟也是。”
晚情再一次不解,“为什么呢?”
李蕴涵道:“虽说郡位爵位看着诱人,可我却是不稀罕的。如今各地的龙子凤孙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肯定不知道。与其要这个郡王爵位过着一事无成的日子,我还不如轻轻松松求得份正经的差事,这样,咱们的子女将来也不会拘于龙子凤孙只贵而不尊了。”
晚情说:“这些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大懂,夫君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
看来,父亲说对了,靖王府为了保住长久圣恩,早已丢车保帅。夫君无缘郡王爵位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再去争取也无意义,还不如放宽心胸。
父亲也说得对,夫君就算没了郡王爵位,但却可以有份正经的差事可做,再来又占据着长子的身份,日后还是会得可观的家产。她实在没必要去争什么抢什么,顺其自然就好。
但晚情仍是不敢相信,三弟居然也和夫君一样,日后也只能成为一介白身,王妃就当真舍得?
……
“……如今,你已是王府里的奶奶,大哥儿如今已成了家,虽说还未分府别过,但你们院子里的事儿,就全交由你来管了。”靖王妃又把一本帐册递给她,“如今大哥儿领了齐州城都佥指挥使的差,好歹也是个官儿,日后还得外出应酬什么的,你可打起精神来应付才是。喏,这是你们院子里当差的下人的卖身契,全交由你。以往你们院子里每个月是三百两的定例,如今有了女主人,就多涨一百两。你拿去一并管着。”
晚情目瞪口呆,让她管理自己的院子那是理所当然,可她才嫁进府里来,嫡母就把丈夫院子里的所有事儿都交由她管,这事儿说给谁听,都不会有人相信,并且任何一个嫡母也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儿。
可偏偏,她这个嫡母却理所当然地做了。
望着嫡母温柔淡然的脸,晚情一时为难了,不知是该听祖母的,还是该听父亲的话。
靖王妃见她面带犹豫,说:“如今你嫁给了大哥儿,日后迟早也要当家作主的,这些管家的事儿,肯定也得学起来。这册子拿去,好好琢磨琢磨,你那间映涵院就由你管了。你是主母,自当拿起主母的风范来。”然后又当着她的面,叫来是映涵院的两名管事婆子,一名陈妈妈,一名廖妈妈。
“这二人是我早些年分派到大哥儿身边服侍大哥儿,顺带帮着管理映涵院上下的事儿。如今,你嫁了进来,映涵院就得归你管。你们二人是继续留在映涵院,还是另寻别的差事都成。”
然后两位嬷嬷连忙说继续留在映涵院,继续服侍大公子与大奶奶。
晚情望了二人一眼,她初嫁进来,便知道这两位嬷嬷是王府里极体面的人物,虽然对自己恭敬,但她总有种不被真正尊重的错觉,其他书友正在看:。
但她是新人,也不敢任意置喙处置婆母留给丈夫的奴才。
靖王妃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道:“也罢,今儿个我把话说到明处。从今往后,映涵院便归大奶奶管。大奶奶是映涵院唯一的女主人。你二人,纵然有瑞天大的体面,总归要听命于大奶奶。若是仗着我往日的宠信,就做出恶奴欺主的事,大奶奶若要发落你们,可千万别求到我跟前。”
两位嬷嬷自是知道王妃的性子,立马跪了下来,表示绝不敢生二心。
靖王妃点头,以也没过多解释,把卖身契交到晚情手头,又交代了两句,就让她回去。
握着手中册子,晚情心头忐忑,她以前也随表姑妈一道学过管家的事领,管理映涵院上下三十来个奴仆,倒也不在话下。就是不知这些奴仆是否真心听命于自己。
陪嫁丫头扶桑不以为然,“卖身契都交到奶奶您手上了,还怕他们翻了天?”
晚情苦笑:“可他们总归是母妃派过来的人。若真的动了她们,可是对母妃不敬呀。”
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虽说嫡母把院子里的事全权交给她,但这里头的奴才大多都是嫡母指派过来的,她就算捏有卖身契,也不敢任意发落的。
晚上,李蕴涵回来,听说了此事,笑道:“多大点的事,也值得你这般。既然母妃都发话了,你还顾忌什么?”
这个二愣子,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晚情瞪眼,“长辈送的奴才,总归有几分体面。”尤其丈夫是庶子,更不能与嫡母对着干。
李蕴涵却不以为然,“你才进府不久,还不了解母妃的为人。母妃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但凡有奴才犯了她的规矩,便只能打出去的份了。所以陈嬷嬷廖嬷嬷不会公然落你的脸面的。若真的敢阴违阳违,自是不必客气。不过我瞧着她们素日里还算规矩,虽然有些倚老卖老,但分寸还是会拿捏的。”
晚情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也就放下心思。便问起他白日里的事来,“那个,今日收到知府夫人的请贴,要我后日去赏菊,我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