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胆子是有多大,刚才某人还教训孩子说没有足够的能力不要去干不该干的事,才一眨眼就开始讨论怎么处置那根本惹不起的人。
那孩子还是个孩子木有错吧,有这么教孩子的吗?
他突然就对赫连浊万分的同情,叫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女人自小教育他的儿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赫连浊未来的水深火热。
“我说,”洛天音瞟了一眼,频临抓狂的某王孙:“你手里的粉瓷莲花盏茶盅是孤品,捏碎了一个整套就废了。你赔都没地方赔去。”
拓跋临渊欲哭无泪,如果他没有记错,洛天音此刻的吃穿住行花的都是他的银子。
包括这套粉瓷莲花盏的茶盅也是她从他小库房里搜刮出来的,从没听说自己打破了自己东西还得赔。
难怪长孙元轶那样的妖孽能跟她看对眼,实在是很有道理。
这两个人实在是个顶个的无耻。
那命人给老鸨子万两黄金只为了将衣衫不整的他赶出花楼任人观看,然后让他沦为整个花楼界的笑谈的坑爹妖孽,实在和这一只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咳。”他低咳一声:“雪近玄不是好惹的,你还是小心些好。”
“恩。”洛天音不置可否:“给我讲讲那老妖怪的事情。”
拓跋临渊又是一呆,柔然人对雪近玄崇敬的有如天神,从没人敢叫他老妖怪。
“他呀。”看到对方不屑的眼刀,拓跋临渊赶紧正色道:“据说在可汗还是部落首领的时候,自荐到他的大帐里的。”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抹神往:“那一天,他来的时候,红霞满天流光飞舞,百鸟齐鸣,草原上的花都在同一时间开放。所有人都说他是神仙下凡。”
神仙下凡的雪近玄的确也有些奇妙的本事,在追随拓跋宏之后,愣是帮着当时势力最为弱小的拓跋宏,渐渐蚕食了柔然草原上所有的部落。
之后,更是协助他一手建立了柔然帝国,并主持修建了柔然都城汉庭。叫逐水草而居的牧民,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渐渐趋于稳定。
不可否认,雪近玄拥有着如妖的才智,所以自然也受到了柔然人民的崇拜。
洛天音却总觉得,那传说中完美如仙的人总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他有多大?”
拓跋临渊微微一愣:“这个,还真不知道。只是听说在他追随可汗的时候是个不满双十的俊美少年。”
“柔然建国也有三四十年了吧,即便当初他未满双十,此刻只怕也早过了知天命,怎么看起来完全不像?”
“这,大概是仙家妙法。”
“狗屁。”洛天音毫不留情的呵斥道:“你什么时候听说神仙爱杀人?神仙脾气不好?神仙皮肤白的像个鬼?那就是个妖人。”
拓跋临渊脸色又是一僵,他崇拜了雪近玄十多年,突然有人将他心中的偶像形容成了一坨屎,他没有暴走杀人已经是好涵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洛天音声音清凉:“阿弃,你听好了。”
她时刻不忘记对孩子的现场教学:“任何违反人类生存规律而存在的事情都是不正常的,未必就是好事情。”
“所谓的祥瑞吉兆,往往是人力所为。所以,除了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轻易去崇拜任何人。说不定你崇拜的那个就是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嗯嗯嗯。”阿弃极认真的点点头,却完全忘记了洛天音刚说过不崇拜的言语,全数将崇拜的目光洒向了洛天音。
“无论如何,你要小心。”拓跋临渊撇撇嘴:“国……那个雪近玄在柔然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话语权。甚至连可汗对他都深信不疑。他若是想对付你相当容易。”
“我明白。”洛天音点点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最近替我闭门谢客。”洛天音轻声说道:“我得去看看那倔老头了。雪近玄很可能会对我身边人下手。”
汉庭外五里处,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
草原上间或点缀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微风过处,碧波荡漾。
将碧草繁华间的淡淡香气吹遍天地之间,叫人直觉心旷神怡。
洛天音咂咂嘴:“老头子倒会选地方。”
永王自亲手葬了莫青青后便也随洛天音来了柔然,但他却仿佛受了严重的打击。
声称十六年前便戒酒的人再度沉迷酒海,更是不愿与洛天音一起住在汉庭。
偏要自己搬到荒郊野外的草原上,像普通的牧民一样,搭了圆顶的帐篷,养了一批雪白的绵羊。
日日放羊,饮酒,早出晚归。
同样避世而居的慕容静兮则扮演了他身边乖巧牧羊女的的角色。
洛天音微笑而立,碧绿的草地上,点点珍珠样的白。
脸庞晒的古铜一样的英武牧民缓缓饮着最烈的酒,面容清秀的牧羊女挥鞭缓行。
那是怎样一副完美的画卷。
一时之间,只叫她觉得,不忍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