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你做了什么?”君子武一听声音便觉得不对劲儿,联想昨日发生的事情,猜到是君子岚对陆怀媃动手。奋劲儿拍在桌上,茶杯内泛着青色的水,溅起浪花。
君子武迅猛起身,走至陆怀媃面前,说道:“不让你嫁给他,你就偏要。如今看看下场,朕一定要退了这场婚礼!”
绝非泛泛之谈。君子武额头的青筋冒得股股的,已然说明了他的愤怒。横眉怒目,肃气浓重。
陆怀媃抿了一口茶,不急不慢地放下茶杯,淡然地说道:“你在皇位多年,靠的无非也是一个忍字,何苦为了我,白白浪费多年的经营。”
皇位不好做,自家儿子不出众,偏就君子岚不仅长相出众,连行军打仗亦是好手。多年宋国的安稳,也多亏了君子岚。
被陆怀媃这么一呛,君子武的愤怒显然消除了许多。又回到座位上,见陆怀媃一副平静地模样,左思右想,说道:“既然,未改变初衷,来皇宫是为何?”
陆怀媃微微叹了一口气,她的内心有一丝想法划过,那就是,她多希望方才君子武冲出去下旨。
浅笑释然,陆怀媃说道:“避难罢了!陆景德想让我替罪羔羊,还想踏着我,攀上君子岚。”
目光落在君子武身上,她说的一切都不令人另外。陆怀媃不禁猜测,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君王,竟能将权力运转得如此平衡?
“那就断绝父女关系!”这是一个机会。君子武此前,见陆怀媃身份特殊,又机智聪慧,顾忌这场联姻。如此,看来断绝父女关系,便可解决燃眉之急。
陆怀媃裂开嘴,笑意圆满,扩散开来,犹如方才还是含苞的花骨朵,此刻已经全然绽放,妩媚多贵。
“正合你的意,”陆怀媃淡淡地说道,心底一抹失望,浅浅流过,留下的那点痕迹,也只引得瞬间的感慨。
当日下午,陆家接到圣旨。圣旨内容是将陆怀媃与陆景德闹掰一事叙述,再加上了陆怀媃本人意思,遂,断绝父女关系。此后,陆怀媃与陆家没有任何干系。
陆景德伸开双手接过圣旨,只觉得沉甸甸。
陆怀媃悠闲地仰在软榻之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宽大的长袍,隐藏她绝好的身材,反而令她多了一份慵懒与闲适。纤细的手指,轻抚筛进窗户的阳光,暖暖的,润润的。
苍穹的干净,蓝得令人痴狂。偶有几只大雁,飞过。聊以慰藉蓝天的寂寞,没有白云的自娱自乐,一切都变得那么平静。
心扑腾地跳着。十六年,十六年的情感,被一道圣旨断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视仇恨为大,但上一辈的仇恨,与她的十六年对峙,她可以退一步。
步步紧逼,走得艰难。
陆怀媃微微叹了一声,但愿以后与陆家不会再有关联,否则,她绝不会手软。并非立誓,而是在告诫她自己,紧要关头,绝不能感情用事,即便昔日是亲情!
就这样落单的孤雁,在偌大的苍穹寻求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