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红的应答没有什么值得怀疑之处,话语真诚,提及水中月之时,眼眶微红,显然也是很伤心的样子。
但朱应并未完全相信这个青楼女子的话,在他看来,在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多数都很善于伪装,言谈举止有意无意的都让人觉得是说真话,这是她们的一种本能。
不过既然找不出破绽,朱应也只好将碧波楼的一干人等都放了回去,只留下水中月的丫鬟小平,对外自然是宣传小平看到了凶手,怕被人灭口,故而就将小平留在衙门里保护起来。
而事实上,小平说,她是听到后巷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转头去看,就在那一瞬间,水中月中刀的,别的什么也没有看到,这话朱应相信,这水中月是一刀毙命,直中要害,显然这凶手杀人手法老到,反正都杀了一个,以当时那种情况,再杀另一个也不是难事,之所以没杀,显然不是杀手心慈,而是没有必要。
只是对外还是要这样说,为了扰乱行凶者的心神,或者说还可以起点离间作用,若是行凶者是被人主使的,这个消息放出去,行凶者自己知道做得干净利落,主谋者未必就能相信。
这案子,看来是要长期慢慢审了,唯一庆幸的是,这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活着的时候虽受到权贵富商的追捧,但死了就只会是街头巷尾的一个谈资,不会有什么上司非要他限期破案。
……
蒙府,蒙也那日从定王府回来。心情郁闷之下,多喝了几倍,喝醉了倒头便睡,直到次日清晨,才被小厮急急叫醒,说是夫人有请。
蒙也不耐烦见蒙夫人,但小厮说事情紧急,他也怕出了什么棘手的事,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过去了。
一见到蒙夫人。他还带着气。语气更是显示出不耐烦道,“又有什么事?”
蒙夫人闻到蒙也身上残余的酒气,皱起眉头:“老爷昨天又喝醉了?”
“多喝了两倍,在自个家里也不行么?你不会连这个都要管吧?”蒙也瞪着蒙夫人。
蒙夫人冷冷道:“老爷为什么喝酒?”
“男人喝酒还有什么为什么?不喝酒的男人还能叫男人么?”蒙也挥了一下手。“有话快说。别扯些有的没的。我待会还有事。”
蒙夫人盯着他道:“老爷昨夜回府就一直没出去么?”
“你问这做什么?难不成怀疑我去喝花酒?”蒙也讽刺,“就算我去花天酒地也用不着你管。”
“喝花酒我的确不想管,只是老爷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去碧波楼喝的花酒。”蒙夫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的观察这蒙也的反应。
蒙也怒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跟自己的儿子抢女人,如此龌龊的想法,亏你想得出来。”
见到蒙也愤怒,蒙夫人反而放下心来,只道:“看来老爷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你就不能一次说清楚?”蒙也真不耐烦,甩手道,“再不说我走了。”
蒙夫人这才慢条斯理道:“碧波楼出了人命案中,那个青楼女子水中月昨儿死了。”
“死了?”蒙也瞬间睁大眼睛,立即就问,“怎么死的?”
蒙夫人道:“一个年轻姑娘,无病无灾的,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死的,是被人杀死的。”
杀死的,蒙也咽了一口唾沫,“怎么回事,谁杀的?”
蒙夫人摇摇头,“不知道,是在小巷子里被人杀死的,光天化日之下……话说回来,老爷,昨天你不是去了定王府么?之后做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蒙也眉毛都竖了起来,“难不成你怀疑人是我杀的么?”
蒙夫人叹了一口气,“老爷,我怀不怀疑有什么关系,现在要紧的是别人会不会怀疑你,听人说,这水中月是被人一刀毙命的,行凶之人必然是会武功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之前你的宝贝女儿可是警告过我,别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万一有什么说不清的事……”
蒙夫人接下来的话没说完,但蒙也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自然也是想起,在定王府,小福说过的话。
那时候小福就怀疑,他是否打算做些什么,如今这才过了一日,那个烟花女子就死了,小福会不会怀疑是他派人做的?
这真是说不清了。
蒙也顾不得跟蒙夫人生气了,急忙道:“我这就去定王府,跟小福解释一下。”
“老爷,您真是糊涂了,现在这事能解释的清么?”蒙夫人又是叹息一声,“口说无凭,您说不是您做的,她就能相信?别到时候是越描越黑。”
“那可怎么办?”蒙也急得团团转。
蒙夫人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道:“如今只能是等了,希望官府能破案,案子破了,自然就无事,若是……”
若是破不了,他们蒙家就有嫌疑,蒙也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满腔怒气无处发泄,顿时又埋怨道:“都是你养的好儿子,招惹这种烟花女子,惹出这等麻烦来。”
“养不教,父之过,老爷你做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