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夜晚很明亮,却不是因为星光。
莫北裳躺在藤制的摇椅上,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喜欢你。
也许还算的上耐看,却绝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本钱。
学业也不算差,但比自己好,比自己用功的人比比皆是。
莫家算的上有钱,但她却从没有觉得自己是那个家庭的一份子。
也就是说,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更普通的人,而在去台湾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沈昱暄”这个人的存在。
那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认识自己的呢?又是为什么……
会这样的喜欢自己……
夜风微凉,楼下的小广场上有很多人在乘凉,还有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随着各种“欢快”的音乐扭动着腰。
热闹而充满活力,像是她无法融入的每一个场合。
也许是楼上或是楼下的人在阳台放歌,声音不算太大,却居然很执着地冲破了广场舞歌曲的大军,清晰地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一点吵
如果你感到寂寞
我带给你热闹
为你绕一绕
没有什么大不了
却可以让你微笑
其实我很烦恼
只是你看不到
如果我也不开心
怕你转身就逃
爱上一个人
一定要让他相信
这世界多么美好
“冷不冷啊?”莫北裳抬头,沈昱暄拿着一床薄毯,轻轻地盖在她身上,动作并不熟练。见她转过头,温声问她。
莫北裳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直看的沈昱暄都有些慌了,伸手摸了摸莫北裳的额头,“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沈昱暄。”她看着他,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怎么忽然问这个?”沈昱暄愣了一下,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说等结婚的时候告诉你吗?”
“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
他又愣了一下,叹了口气,放弃般地说,“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啦,你不记得了吗?”
莫北裳呆住,沈昱暄拍拍她,“你也知道的,我很早就念完大学了。小时候跳级跳的厉害,几乎没和同龄人一起上过学,像我这样的人,也很难交到要好的朋友。”
“为什么?”莫北裳脱口而出。
“根本没有共同话题啊。”沈昱暄苦笑,“你觉得我该去和小孩子讲高等数学?还是和大孩子讲泡妞打游戏?”无奈地摇摇头,“而且我也并不擅长和陌生人相处。”
“嗯……”莫北裳点点头,沈昱暄接着往下说。
“我本来就不是很喜欢说话的性格,在学校过的不开心,就更不喜欢说话了。小叔跟我说,有一段时间医生都说我有自闭的倾向了。”
“后来我就干脆不上学了,家里人请了很多厉害的人给我当家教。不上课的时候我就在花园里看书。”他握着莫北裳的手,“一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小女生,她好像是跑错了花园,不知道怎么钻到我们家来了。”
“开始的时候我不怎么理她,但是她也不生气,就是坐在旁边陪着我,给我讲笑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她告诉我,那些攻击我的人只是因为嫉妒而已,因为我拥有他们得不到东西。”
“她说她只有妈妈,可是她有努力过的很开心,这样妈妈才不会担心。”
“她说她名字的谐音是‘悲伤’,因为人总会碰到很多糟糕的事情,就很容易不开心。但是她姓莫,‘莫’就是‘不要’的意思,这样,就是‘不要悲伤’的意思。”
莫北裳已经完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和沈昱暄早就认识了,还是这样的相识。
她当然记得这些事,当初也不是跑错了花园,而是莫泽告诉她的。
她那时候有空就会跑去找莫泽玩,莫泽告诉他,有一个对他很好的小哥哥最近很不开心,有人欺负他。
那天莫北裳路过的时候看到他在花园里看书,栅栏门又开着,就跑进去了。
于是后来每次去找莫泽的时候,她都会去看看他,直到后来莫家着了火,他们一家人搬去了别的地方,莫北裳就再也没去过。
但是她没有想到,沈昱暄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男生……
“但是忽然有一天你就消失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你,没过多久我又跟着小叔去了美国。”沈昱暄看着她,眼神清亮,“所以后来发现了你,我告诉自己,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不能……再这么放你走。”
沉默了许久,莫北裳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神情异常认真,“如果,我不是呢?”
“……”沈昱暄有些不解,“什么?”
“我说如果我不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