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熙载冷冷道:“本王替皇太子去打探敌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歹熬点参汤给本王喝。”
“你不会要卫国皇太子为你下厨?”卫琛惊呼道。
“有何不可。”卫熙载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卫琛抓狂。
小厨房,斗室里一灯如豆,光下站着两个英挺身姿的俊雅男子。卫琛忙着熬参汤,卫熙载坐在窗口,闲情逸致地唱起卫国民歌。歌声在孤夜里发酵,思乡之情漫上咽喉,哽咽不能成声。
卫琛淡淡道:“别把小厨房变成泪海。”
“本王是风一吹就落泪的男子么?”卫熙载反驳。
卫琛不以为意:“风干了眼泪。”
卫熙载冷哼了一声,催促道:“连熬参汤都那么没诚意,熬了半天连片烟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卫熙载窜了过去,掠到炉子前,提起罐子,便见炉子里一点儿火星都没有,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卫琛,道:“皇太子,这作何解释。”
卫琛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道:“所以说嘛,本太子不是下厨之人,本是朝堂之人。”
卫熙载撅起唇角,冷冷道:“多么蹩脚的解释,幸亏本王不是跟皇太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要不然迟早被饿死。”
卫琛笑了笑,道:“本太子不养男宠。”
卫熙载白了一眼卫琛,声色俱厉:“皇太子一整天都想些什么?净是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别戕害了卫国三尺幼童。”
卫琛笑不出来,面色一变,温润神色荡然无存,他轻声道:“这事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营帐外忽然响起约定的暗号,卫琛和卫熙载身形一顿,目光交汇,齐声道:“进来。”
一个圆桶从营帐外滚了进来,知道撞到桌脚才停下,他们细瞧着陈旧圆桶,只见桶口处钻出一个脑袋,继而整个人都钻了出来。
那人单膝跪在卫琛面前,向卫琛和卫熙载请了安,接着便说出此行目的:“太子,皇后钱氏软禁了皇上。”
“皇后终究是忍不住了。”卫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怒之下拍碎了桌子,碎片散落一地,好像他此刻的心情,无人收拾。
“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稍微冷静的卫熙载追问道。
“太子曾对钱皇后身边的宫女翠娥有大恩,宫女翠娥铭感五内,至今记得,此事便是她偷偷的传出消息给小人的。”黑衣人拱手道。
卫熙载皱紧了眉头:“太子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事不容缓,马上回京。”卫琛咬牙切齿,余怒未消。
“太子使不得,小人赶来的路上,发现了五六拔蒙面人,齐齐赶至军营,小人担心他们会对太子不利,说不定在回京路上,钱皇后早已埋伏妥当,只等大鱼上钩。”黑衣人恭敬回道。
卫熙载劝说:“太子不可因一时之气就乱了阵脚,让他人有机可趁。如今前有虎狼,后有豺豹,我们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曙光熹微,慕容靖站在高高的山坡上,身姿挺拔,目光遥视着前方的卫国军营,感慨道:“卫国人是懒猪么,连半点炊烟都没有。”
南宫烨随着慕容靖的目光望见了动静全无的卫国军营,轻笑道:“卫国营帐空无一人。”
慕容靖惊叫道:“什么?半夜人跑光了,害得南朝数万将士上吐下泻了一个晚上,竟然悄悄溜了,连报复的机会都那么吝啬,我不信。”
南宫烨和慕容靖只带了少许随从,骑着健马,在昔日里防卫森严的卫国大军,长驱直入,此时的卫国大营,像是敞开了大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没有丝毫杀气。
慕容靖瞪大了眼睛,气急,下马,直奔主将营帐,几乎翻遍了整个军营,就是不见人影。
她闯进卫琛的营帐,一入帐篷,便看见了写在屏风上的大字:“南宫烨,后会有期。”
卫国大军撤退之事,似乎在南宫烨的预期内,所以当他看到了屏风上的墨迹时,丝毫不觉得意外。对于军营在半夜里无声无息的撤退,似乎在意料之中。
慕容靖转身对着南宫烨说:“晋王,卫国太子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她对卫国大军不战而退的行径大为光火,就像被人玩弄了感情一般。
南宫烨看得更远一些,他眼带笑意:“卫琛深陷亲情桎梏的囹圄里,挣扎着脱身,此时的他,怎会有精力和南朝齐心协力的数万将士殊死抵抗,他的心动摇了,军心还会坚固么。”
“姜还是老的辣。”
语气斩钉截铁。
南宫烨瞅了她一眼,叹气道:“本王还年轻,怎当得了‘老’字。”
“是是是,末将说错了。尊敬的晋王,眼下我们该走哪一步?”慕容靖歪着脑袋,深潭似的眸底无半分波澜。
“卫琛回京路上想必有不少路障要扫除,聪明如卫琛,他已无心恋战,留在后方的必是老弱病残之人。”南宫烨委婉说道。
“王爷难道要扯卫琛后腿。”慕容靖惊呼道。
“小声点,在战场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