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大军营帐。
灯烛辉煌,士兵们围着篝火谈天说地,喝着粗劣的烈酒,唱着古老的思乡曲,歌声在空旷的平地上,异常响亮。
黑黑的夜空,星星很亮,很亮。
卫国太子卫琛躺在木车上,头枕着双臂,仰望满天的星子,耳边的歌声、说话声、叹息声,渐渐听不到了。
没有声音,一切静止。此刻卫琛只想好好地静一静,放下白天的疲惫不堪和算计谋略。他总算得到了心神安宁的时刻,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
卫琛亲自和南朝大军作战,不仅仅是因为有强烈的胜负欲,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暂时逃避宫中的纷争。那无休无止的斗争,差点逼得他吐血。那阴森的笑容,是他噩梦的来源。那发狠的说话声,是他忌惮的掌权者。
闭上眼,漆黑一片,可那人的身影却更加清晰。卫琛豁然睁眼,坐直身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头母牛。
是谁,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养花母牛。他笑了,不用想,他也知道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王爷卫熙载。
卫琛的目光从花母牛身上移开,看见了一双在黑夜里发亮的眼睛,那人斜倚着大树,正笑笑的望着卫琛。
卫熙载吹了声口哨。
卫琛不理他。
卫熙载再次吹了声口哨,痞痞地说:“怎么不过来?”
卫琛笑道:“你是流氓么?三更半夜朝人家吹口哨。”
卫熙载神色平和,嘴角上扬,道:“皇太子又不是良家妇女,还担心人家对你用强的。”卫琛故意打了个哆嗦,抱住身子,摇摇头。卫熙载笑嚷道,“还跟我装贞节烈妇哪,你丫的本王哪里没看过,看的地方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卫琛惊讶道:“小王爷莫非不近女色,有特殊癖好?”
卫熙载笑得更开心了:“本王若是有特殊爱好,也是皇太子您调教出来的。”
卫琛点头,话锋却一转:“小王爷是从何时起站在那里的。”
卫熙载欣然道:“在皇太子想入非非的时候。”
卫琛大笑:“果然不该带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来战场,太熟悉本太子了,叫本太子如何下手。”
卫熙载嘴里叼了一根野草,咀嚼着,默然半晌,忽然道:“所以要叫皇太子多费心喽。”
卫琛不以为然道:“倒是先把你面前的这头解决了。”
卫熙载顺着卫琛的目光,见卫琛紧紧盯着花母牛,有点不悦,嚷道:“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卫琛“哦”了一声,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卫熙载瞪大眼睛,冷冷道:“我对它有了感情。”
卫琛哈哈大笑,笑得直不了腰,语声破碎了:“小王爷什么时候对花母牛多情了。”
卫熙载直言不讳:“就在昨晚,本王枕着它的肚子呼呼大睡,没人能忍受本王的打鼾声,只有它充耳不闻,无动于衷。”
卫琛止住大笑,认真打量一脸严肃的卫熙载,不敢置信:“你花那么大的心思带这条母牛来军营,就是为了把它当枕头,明摆着是欺负它。”
卫熙载嬉皮笑脸道:“不止这样。”说完,蹲下身子,嘴对着花母牛的**开始吸奶,吸完奶,从牛肚下对着卫琛说,“皇太子不喝么?”
卫琛迈着沉稳有力地步子,在母牛前单膝跪地,学着卫熙载的模样,大口大口地吸着牛奶。
卫熙载站起身子,笑道:“感觉如何?”
卫琛淡淡道:“还不错。”
卫熙载不屑道:“就这种程度的回应,还想再喝牛奶。”
卫琛缓缓起身,一拳打在卫熙载的胸膛上,卫熙载吃痛地纠结眉毛,冷声道:“皇太子想杀人劫财哪,难道宫里克扣了皇太子的俸禄,皇太子要来和我这区区小王爷,争食吃。”
卫琛叹了口气,道:“小王爷的俸禄难道也被克扣了,只够一人糊口。”
卫熙载别过头,郑重其事地说:“别把如意算盘打到我头上。”
卫琛可怜的说:“看来我们的感情,只能做到这份儿上了。”
卫熙载疑惑道:“怎么变成宫中怨妇了,皇太子在六宫中毒太深了,深受其害。作为皇太子永远的盟友,本王好像有责任救皇太子出火海。”
卫琛低声道:“永远的盟友,你打算为本太子做些什么?”
卫熙载拖长声音:“比如说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敌军中心,给他们加了一点猛料。”
卫琛压低声音道:“卫熙载你刚从南朝大营中逃回来?”
卫熙载纠正道:“什么逃回来?本王只不过是在南朝大营逛了一圈,在水里放了点泻药而已,不会毒死人,最多让他们整夜不得安宁。”
卫琛拍手道:“小王爷的易容术越来越精湛了,竟然骗过了小将军慕容靖。”
卫熙载轻声道:“本王还在慕容靖的房间里喝了杯茶,在墙壁上画了慕容靖的容貌,估计慕容靖此时正跳脚大骂。”
卫琛扬了扬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