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关键是她父亲是个有名的暴发户,得罪过很多人……”
“就算贵族党不接受她,那总归还有个银行党吧?那些孩子们呢?”夏尔继续追问。
芙兰长叹了一口气,似乎深表遗憾。“本来还有些这一边的朋友的,不过要么因为年纪大慢慢自己走了,要么就是被勒令不许跟她有任何接触,所以她在我们那里很孤单呢,让人有些不值,天才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被勒令?谁啊?”夏尔好奇地问。
“好几个人,都是银行家的孩子,应该是她父亲的竞争对手吧。”芙兰别开了视线,“为首的是萝拉和芳妮,她们可狠心了,银行党的孩子们谁不听她们的话她们就整谁,都怕她。她们和唐格拉尔小姐的关系最差,所以下了死命令了,谁也不许去给她捧场,否则后果自负。”
“噗哈哈哈……你们一群孩子还把政治搞得煞有介事的,我都有些佩服了。”夏尔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样说来,那位小姐准备献唱的聚会,就只能变成孤家寡人咯?贵族党怎么也不会去,银行党也被禁止前往了。”
“所以我就想请您带人捧场了,您认识那么多人,找一些像样的人来给她捧场应该没问题吧?”芙兰以郑重和信赖的视线看着兄长,“一位天才不应该就这么孤单告别的……”
“这是小事一桩。”夏尔随手挥了挥手,“如果她同意的话,我会带着一大群人去给她捧场的,欢呼,点评,崇拜,什么都会有——只要她真有你说的那个水准。”
“谢谢您!”眼见哥哥这么轻松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芙兰欣喜不已,抱住了夏尔。“我会通知她的,她该多高兴啊……她一直说希望在步入无聊的婚姻之前,能有些难忘的回忆。”
“她订婚了?”夏尔看似不经意地追问。
“是的,到了这个年纪,都会准备结婚的呀。”芙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说出了夏尔没问的,“对象是男爵的老朋友,马尔塞夫伯爵的儿子。”
“马尔塞夫元帅的儿子啊……”夏尔又陷入到了沉吟当中。
“是啊……想想还真是可怜呢,头一天还是孩子,但是第二天就会被告知,有个她几乎从未见面过的人,已经被选定为自己的丈夫和未来的主人,要鼓起勇气照顾他,和他哺育孩子……”芙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心绪有些低沉,“要是不用结婚该多好啊!”
芙兰的细声细语,夏尔是没有听见了,他的思绪已经转在那几个姓氏上面了。
马尔塞夫……唐格拉尔……维尔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姓氏突然在他的脑海里面萦绕,仿佛冥冥当中有什么奇怪的预感一样。
如果基督山伯爵能够对他们有兴趣,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呢?
他的视线微微下移,最后落到了胸前闪耀着璀璨光芒的钻石上面。
我倒要看看你的家底到底多少。
“好了,现在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了,你也应该心满意足了吧?”夏尔很好地将自己的心绪隐藏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然后笑眯眯地朝妹妹挥手,“那么晚安吧。”
“晚安,先生……!”芙兰凑到夏尔的面前,然后踮起脚尖来,用左脸贴了一下夏尔的右脸颊作为告别,“我代表自己和唐格拉尔小姐感谢您!”
然后,她又犹豫了一下。“另外,先生,您有机会的时候,可以跟陛下提一下她吗?陛下不是很喜欢艺术对吧?如果陛下都知道了的话……”
“人应该学会满足,特雷维尔小姐。”夏尔笑眯眯地回答,“陛下面前可不是能随便说话的,更别说推荐不相干的人了,那只是白白消耗自己的恩宠而已。”
“好吧……”芙兰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
“这样吧,如果她真有那份才华和本事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推荐一下。”因为不想妹妹太失望,夏尔改变了口风,“但是前提是她必须真有本事,这个我要检验的。”
“谢谢您!”芙兰高兴地又踮起脚来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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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鲜亮清新的早晨。
如同往常一样,芙兰从自己乘坐的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沿着木制的楼梯,一步步走到了画家杜伦堡的画室当中。
这间画室颇为宽阔,画室侧边开有大格玻璃窗以方便采光,此时却因夏日的阳光太浓烈而被人用深色绒布窗帘遮挡去了大半;在墙壁边,搁满了没有画布的框架或者没有装进框架的画布,墙壁和地板则因各种颜料而被染的百色纷呈;到处都堆满了石膏像、各种器械,甚至还有盔甲,使得这里颇有歌剧院后台的气氛。
说它像歌剧院,倒也不无道理,因为就在她踏入到画室当中的时候,一阵歌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
这歌声,婉转柔媚而又不失清澈,在空气当中飘动的动人旋律,欢快的音符仿佛幻化为一只只飞鸟,排成行列飞向远方,霎那间,她的心也随着那歌声一齐起伏,音符似乎与她的内心产生了共振,引起极度舒适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