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冰彻骨髓的彻寒!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设好的局,燕丰神假意盗画后故意去找守塔人秦雅便是为了让夫子出面。而夫子对于书院中的弟子向来一视同仁,不忍剥夺燕丰神的入塔资格,便索性让自己与其余四人同时入塔修行。
燕丰神知道他最后定会入塔,便将一切安排了好,故而他们入塔后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只有燕丰神神情淡定,旁若无事。
只是这碑林剑冢却不是燕丰神主动要求来的,难道他能未卜先知,预料到赤云会在此截杀宋明珠?还是说,他本身就是赤云的手下?
病盗在江湖上素来享有盛名,但却不曾听闻其曾屈膝适逢在谁人之下。若是这燕丰神真的与赤云有勾结,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便都成了赤云的网中之鱼,案上之肉,任人宰割。
这一连串的想法实在太过惊人,萧铭不敢怠慢,连忙告诉了李密。
李密听后思忖了片晌,终是面色凝重叹道:“若真如萧兄所猜测的那样,也只有拼死一战了,虽然赤云是炼虚境的强者,但有时强者对决只在一招一式间定胜负,未必没有越境杀人的可能。何况......”
说到这,李密抬头朝平井一二和庄周看了看:“我们四人联手,多少也能叫他顾忌些身后。”
平井一二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瞧你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真要打起来我们未必落在下风。”
......
......
一滴鲜红的血液从赤云嘴角滑落,滴在了水坑之中,漾出了一朵赤色莲花。
他嘴角微微一扯,终究还是哼出了声。
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会被这么一个致知境界的后晋书生击败,而且是以这么耻辱的方式。
炼虚以下无敌?
自己对于这样的名号丝毫不放在心上,若是越境杀人都能这般简单,还要静下心来,一节节的习武修行干嘛?干脆都捧着一卷半本天书啃读好了,反正早晚也能悟出一两处道来,便依着这一两句道就可杀人了?
只是,自己终究是败给了他,败给了九天魔音。
浑圆罡气虽然霸道,毕竟过于生猛强硬。刚则易折,王权以无数银丝雨幕一步步泻出自己的气机,致使自己周身三百六十一窍尽数溃烂损伤,境界修为更是一泻千里,跌至致知之下。
这人仅仅加冠便有如此实力,若是假以时日还不成了林清玄那般的老怪物,只可惜自己活不到那一天了。
他的境界修为大跌,五脏六腑更是尽数被捣烂,即便王权放他一马,他逃走后也活不过三日。武道修行之人,最忌讳的便是贪生惧死。
佛说,这一世,爷娘恩重恐难报。
魔说,这一世,天下人除我皆可杀。
圣人说,这一世,活下去便是道。
都他娘的是狗屁!
人生前不管多么显赫,死后还不是两手空空,一抔黄土覆面。
想他赤云一生杀人无数,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人杀死。只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仿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颤巍巍的拔出背后长剑,插在泥泞之中。他本以为此战根本不用出剑,却发现王权把自己逼得没有拔剑机会。现在再出剑却是落得个凄惨如土狗的下场,真是让人唏嘘慨叹。
“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赤云擦去嘴角的血丝,冷冷道:“我死之后,不要为难我那些兄弟。”
王权早已将手中竹笛收入袖中,此刻正在抚摸那具伤痕累累的古琴。此战他先用九天魔音逼得赤云孤注一掷,再用笛音银丝牵绊住魔头的气势,最后使出压箱底的御剑术,可谓是一气呵成,一战成名。
不过,这一战后,这具陪伴他多年的古琴却是再不可能奏出佳曲妙音了。
崩一弦,则赤云断一脉。如今古琴七弦尽断,赤云也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也许是入魔太久,赤云说话总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傲气,便是如今这傲气让人扑面而来,让人浑觉逼仄。
只是王权似乎并不生气。
“我答应你。”
赤云闻言大笑:“善!某这一辈子大战小战无数,也着实累了,能够败在你的手上,也不虚妄此生了。”
......
......
王权望着地上的那一滩血水,良久不语。
过了约莫一刻,他才叹了声,抱琴转身离开。
“权哥哥,你真厉害!”宋明珠见赤云自封经脉念诵倒昼大法化为了一滩血水,不迭的跑出来,抱着王权的袍袖赞颂道。
王权蹙眉道:“这是我为你杀的最后一个人。”
宋明珠娇声道:“权哥哥对明珠最好了,若是别人要杀明珠,我便不信你袖手旁观。”
王权迟疑了片刻,款款道:“我不会出手。”
说完便再不留步,抱着古琴阔步而去。
“你我已经两不相欠,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