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石的精盐吗,我就不信我堂堂南沙帮弄不到手!”
喽喽连连劝道:“帮主息怒,区区一个署令不值得帮主这般大动干戈。此时还是应该给陈爷知会一声,毕竟......”
“放屁!”刘封忽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嗤笑道:“陈爷陈爷是不是在你眼里,本帮主离了他就是个废物?这么一件小事也要报备于他,我这个帮主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那喽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再不敢吱声,只把头垂下,任由刘封发泄。
“哼,老子这些年好人做的多了,这些个杂碎便蹬鼻子上脸了。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也免得旁人动了七头八脑的歪心思。”刘封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传我的令,叫南城各坊的弟兄带齐家伙,往南市走,务必在三更天之前赶到!”
那喽喽听闻此言大惊道:“帮主,所有的弟兄都要通知到?”
这几日适逢千秋节,洛阳城三日不宵禁。但即便如此,近万民帮众从全城不同坊市向南市汇聚,也是忒大的动静,万一被巡街的金吾卫士发现,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啊。
刘封斜眼一瞪道:“怎么,我的话你没有听清吗?”
“哎,听清了听清了,我这就去办!”喽喽见自家帮主在气头上也不敢顶撞,只朝刘封抱了个拳便躬身退下了。
不过,他并未直接去通知各坛弟兄,而是穿过一条游廊,去了瞎子陈四的屋子。
......
......
南市署,油灯恍惚,屋内昏黄。
陈万年正在翻阅着一本账簿。日近年关,南市署也忙了起来,每天需要审阅的账簿堆砌起来,足足有一座小山高。可偏偏户部要求正月十五后要把账簿汇总呈报,缺人少吏的南市署便只得日夜轮轴转,只求能够如期完工。
已近三更,街道上的喧闹已褪去大半,那些鲜衣怒马的富家少爷玩闹了一天,早就回府歇息;兜售面人山楂的小贩吆喝了许久,见生意冷清也都推车离开。
偌大的洛阳城南市一片寂静,众人皆睡唯独陈万年在秉烛夜读,不时用狼毫蘸了墨汁记下一些细琐数目。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稀稀疏疏沾染上了窗棂,酸枣制作的窗纸一时印上点点斑驳。陈万年见屋角的火盆已经熄灭,便起身走去添炭引燃。
只是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案几上的油灯忽然熄灭,陈万年蹙了蹙眉,回身要去引燃油灯。
便在这时,他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匕首的抵在了他的脖颈。
“识相的便把万隆赌场的账本交出来,否则......”黑衣人将匕首向下用力压了压,陈万年只觉得脖颈传来一阵剧痛。
“你便这般让陈某人说话吗?”事关生死,陈万年却是处变不惊,施施然说道。
黑衣人闻言一愣,旋即发狠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便是杀了你,我也能找到那账本。”
陈万年摊了摊手,挤出一抹笑容:“若是如此,请君自便。”说完他便闭上了双眼,不再发一言。
“你!”黑衣人不曾想他竟这般执拗,一时无言。
良久,黑衣人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冷笑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招,我便在这里看着,你速速去把账本拿来。”
陈万年抻了抻官袍,将褶皱之处拍平,淡淡道:“你要的是万隆赌场哪年的账本?”
黑衣人显然已经不耐烦,一摆手道:“少废话,从显隆七年开始,每一年的我都要。”
陈万年点了点头,走到一处布满灰尘的书架前,翻捡了起来。
黑衣人蹙眉催促道:“快一点。”
此时屋内无一丝灯火,黑衣人思量了片刻,便从腰间抽出一个火折子丢给了陈万年,冷冷道:“赶快找,别耍花招!”
陈万年淡淡一笑,比对着市署记档开始从左至右逐一找寻。
“听壮士的口音,不像是京畿人。”
黑衣人显然没想到陈万年还会有心情和他聊天,冷冷道:“这与你何干?”
“壮士想必是受一贵人所托吧?我朝自显隆二年以来,允许赌坊存在,细算一下,这万隆赌场能够从显隆四年就开张,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一定背后有足够强大的势力支持。也就是说这万隆赌坊背后真正的主人是一个在朝中可以手眼通天的人物。”
陈万年侃侃而谈,完全不在意黑衣人的看法。
“你很聪明,但是聪明的人都活不长。我劝你最好装作糊涂一些,否则即便我不杀你,也会有别的人取你性命。”
黑衣人显然佩服陈万年的为人,不忍心这么一个好官命丧黄泉,破天荒的出言提醒。
“多谢壮士提醒!”陈万年踮起脚尖,将一本落满灰尘的泛黄簿子取了下来,弹了青灰放到身边的案几上。
黑衣人一直紧紧盯着陈万年,见他朝前侧走去,也攥紧匕首亦步跟去。
轰隆!
便在这时,南市署外响起一阵响声!
轰隆!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