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蒋是在试飞的时候被我发现的,在这小城僻静的地方不多,所以老蒋就去了干田乡,那地方可是非常的宽阔,而且往里最深处有高山和人迹罕至之处,非常有利于我们这样的人去修炼。其实说是修炼,还不如说是避难,因为我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变异,所以在这非常敏感的时间里我是不能见人的,虽然我平时也没见什么人,只是躲在家里上网写文章什么的,但家里不能给我安全感,所以我就跑到干田深处的扯及坝深处的山里去避难,但我没想到老蒋也去了,说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那天我身体的变化完毕,正无所事事地闲逛时,突然看到老蒋张牙舞爪地挂在山道边的一棵巨大松树树干上,他面色尴尬地望着我,小刘,你快帮一把让我下来。
我当时还吓了一跳,老蒋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灰色的脸庞和灰暗的眼眸使他看起来判若两人,虽然我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老蒋,但他皮肤的变化和气质的变化还是让我感到惊讶,老蒋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树上,这事情让我有点发呆,后来我还是想办法将他放了下来,我的办法很简单,我爬到树干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将那树干砍断,于是老蒋就像一口破麻袋般栽了下来。
我没有问老蒋是怎么回事,老蒋很不自然,后来他带着鱼具让我和他一起去了张三哥的山庄,在山庄的鱼塘里他跟我说了他被妖怪咬了变成吸血鬼的事情,他还以为我不相信,于是他准备带我回到那挂他的地方表演给我看,他还说吸血鬼是会飞起来的,只是他还没有完全掌握这样的飞行,他说他之所以被挂在树上就是没有掌握好的缘故。
我当时就微笑着表示自己是相信他的,因为我就是个半妖。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老蒋的面色变得很惊异,开始他还不相信,直到我显示出我变异的手爪给他看的时候,他才如释重负,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刘,看来我们是同志了。对于他这样的界定我们的关系我是不同意的,在今天这个时代,同志的意思不是志同道合,而是搞同性恋,但老蒋出生在六十年代,而且他也没上过网,所有对于这些他一无所知,这是值得理解的。
我理解他成为吸血鬼的孤独,于是我对他说起光明路那些隐藏的魑魅魍魉的事情,他听得瞠目结舌,后来才叹息着摸自己的手说,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不是人。我听他这话说得不像是个话,但那也是他真实的意思表达,不过他说的这话倒挺对我胃口的,因为我也不是人,我是半妖,半人半鬼的东西。原来我看过卡尔唯诺的小说,里面有个故事叫做《分成两半的子爵》我觉得这个故事挺像我的。不过老蒋的形象显然和德考拉伯爵的形象相去甚远。
我是个半妖,和老蒋一样,我也有着特殊的需要,不过这些需要和老蒋的嗜血不同,我需要一种叫做月光草的植物,这样的植物会保持我身体的平衡,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产生突变。老蒋需要的就是鲜血,开始的时候他也吸那些动物的血,但后来发现那根本就不过瘾,于是他就通过地下渠道得到了人血,不过这需要很大一笔钱,这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后来我给他出了主意,这个主意就是将贪官何张节的家偷了,他的钱已经贪污到千万,而且来源不断,是个生财之道,即便去偷了他他也不敢声张的,于是我和老蒋偷了不少何张节的钱,后来我们居然偷到了他犯罪的证据,于是我们根据那证据公开在他面前拿钱,有时候得不到钱我们就直接打电话让他汇到我们指定的账户上。何张节曾经买人来杀过我们,但都失败了。不过这些都是闲话。
虽然我是半妖,但我也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我还是得和别人一样无声无息地生活着,每天我都窝在家里上网,写文章,看电影,打游戏,然后吃饭,出门,散步,遐想。我的经济来源很简单,我家有几个铺面,那些租金足够我衣食无虞地生活了,所以我没必要为生活奔忙,不过我仍然是个穷光蛋,和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完全没有奢侈的可能,对于老蒋的帮助,我是无偿的,不需要回报的。老蒋曾经提议将那些钱和我瓜分一部分,但我拒绝他了,因为他比我需要钱,所以我得让着他。
我生活的这个小城叫做金沙县,小城有几条街,一个广场,一条贯穿城市的河流,两条蜿蜒的河岸,还有无数的密密麻麻的楼房矗立,在那些楼房间隔的街道,每天都是车如流水人如鱼,每天往望着这匆匆忙忙的小城,总有一种故乡是他乡的感觉。当然,重要的一点是,我不喜欢上街,我喜欢在河岸上散步,闲逛,我喜欢整洁的河岸边那些干净的杨柳树,还有杨柳树后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琳琅满目的招牌,何正鹏狗肉馆,阳郎鸡火锅,诸葛烤鱼,干锅鸡,过桥米线,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如此这般。那些食客也让我长久的注目,譬如一个长发的女郎,穿白衬衣的男人,或两个打闹的孩子,这些都能引起我的兴趣,我都能悄悄地望上很久。
本来我认为自己可以这样安静地过这一辈子,但没想到,自从知道老蒋是吸血鬼之后,麻烦也就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家住在河岸边,对岸就是一个住宅小区,那小区是五年前修建起来的,现在已经住满了人,原来那地方还有保安的,但后来发现保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