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恨恨的述说着一切,初次相聚,姻缘湖边的情景,却又是那样的让她迷醉。
旦夕间,山河破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都是初次相见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所说的话,他的话就像梦魇一般,顷刻应验。那梦魇发生的速度快如闪电,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大爱无疆,任你如何心胸坦荡,心系天下,在顷刻间经历了如此多的突变后,你都会不由自主的心生恨意。直恨的咬牙切齿,那恨意如决堤的潮水般汹涌澎湃,时刻在吞噬着你的心房,消磨着你最后仅存的善良,长孙长平便是如此。
那个男人本来还在深情的呼唤着他梦中的囡囡,突然被长平一推,跌倒在地,他的整颗心都碎了。他日思夜想的囡囡,终于出现,却不料会是如此对待自己。他哭闹这像个孩子一样,他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到长平的怀中,在她耳中细细低语:“囡囡,不要离开我,我想你,莫寒好想你,这十年你都去哪了?既然活着,为何十年都不肯来见我?”男子声泪俱下,伤心欲绝,对着长平深情的倾诉着衷肠。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初遇时,他独自站在湖边,那飘逸的背影,对着湖心倾诉着忧伤的话语,又响起在长平的耳畔。十年生死两茫茫吗?十年未见,十年的煎熬,是否已经令他心力交瘁了呢?
十年有多久?长平无法想象,长平年方十六,人生的十年,她只经历过一次,那十年她过的非常快乐,至于煎熬,除了南国破灭后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她真没有体会过那种煎熬的滋味。短短的几个月,便已让她生不如死,备受煎熬,何况是十年!那到底是怎样的痛楚?长平真的难以想象。
长平的心再次受到强烈的震撼,也许与之相比,自己真的还太懦弱。怀中的人还未醒,还在流着泪。长平的心居然开始隐隐的作痛,看着默涵的脸,那下巴上已经生出了些许的胡茬。长平轻轻的扬手,抚上男子的脸庞,她的心意阵阵迷乱。
在手指碰触到男子脸庞的一瞬间,男子脸部滚烫的温度,瞬间由指尖传遍长平全身,长平不由得全身为之一颤,然后迅速收回手臂,呼吸再次沉重。她的眼神也充满了迷醉的彷徨,但只是瞬间,她的眼神就在此恢复了清明和冷傲。可刚才那真实的余温似乎还留在指尖,久久不曾离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她几乎无所适从,不知所措。她扶住男子,用了用力,想推开怀中的男子,毕竟男女有别。可是怀中的男子却又开始在她耳畔低语:“囡囡,不要如此对莫寒好吗?莫寒不能失去你,莫寒只想与你白头偕老,长相厮守,囡囡,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求求你,不要,不要....”男子说的很动情,他犹自醉者,却不知眼前自己死死不肯放开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囡囡。
长平的心莫名其妙的开始酸涩,不知何故。不久,男子渐渐沉睡,也许躺在囡囡的怀中,他永远都是最幸福的,所以他才会如此之快,便沉沉睡去。
见怀中的男子再无动静,长平将他放到雅间的长凳上,然后转身欲离去,却在离去的一瞬间,有一直手迅速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囡囡,不要走,莫寒舍不得你!”长平转身,男子犹自双目紧闭,他又在胡言乱语了。
也不知道为何,长平居然很想安慰这个饱受折磨的男子,她回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上了男子的手,温柔的说道:“好,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睡梦中的男子,似乎是真的安心了,也真的沉沉的睡去。
看着睡梦中的男子,他的脸庞如此的安详,嘴角似乎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只是那脸庞上的胡茬,还在告诉别人,他不是个孩子,而是个经理过沧桑的男人。
“莫寒吗?这名字很好听,可惜我不是你的囡囡,我是长孙长平,我必须要走,我又我的责任和使命,对不起!”端详着沉睡的莫寒,长平在心中说着一切。
很奇怪,她并没有对不起此人,却在潜意识中想跟他道歉。对不起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中,真的很生涩。今天的一切都让自己觉得非常的不一样,那冷漠似乎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长平无奈的笑笑,轻轻放开男子的手,然后转身走出这个雅间,轻轻关上雅间的木门,直奔前厅而去。
那里有红颜和蓝颜,正在等候,与她同去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