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子显得有些失落,这种酒店怎么会有大葱呢!谁都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没人开口。
秘书小叶娇嗔的说:“各位领导,严市长你们先慢用。我出去看看哪里有大葱。”
“哎!大晚上的,外面天也凉了,你穿那么单薄,就算了!”季老虽这么说,还是隐隐有些失落。
“您老不要急躁,这里我熟呢!”小叶辩解说。
季老有些不悦,他站起来说:“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出去呢!这不是欺负人么!哎!我不该那么自私,提这问题作甚!”他又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严王竟站起来。胡正也站起来。严王竟比他早一点。众人依次打量两人。胡正有些尴尬,他挥挥手说:“还是我陪她去吧!”
“别……胡弟坐着,这里你不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咱本地大葱,只有我知道季老喜欢哪种!”他冲众人点点头。
“我和你一起。”胡正不阴不阳的说。
“胡弟请。”严王竟彬彬有礼。
胡正走近严市长才低声说:“请别叫我胡弟,还是叫胡正比较合适。当然了!您也可以叫我小胡,我听着更舒心。”
严王竟有些失落,这拉开的是距离。但他还是点点头说:“那是,那是,放心吧!胡弟,我记住了。”
胡正无奈的看他一眼,两人才尴尬的走出去。
以严市长的身份,只需要走出包厢,唤来酒店经理。吩咐他去后厨弄几根就行了。既省事,又能给人效劳的机会。但胡正跟着,却各自掖藏着心事。明明形同陌路,却像两个至亲的兄弟。
包厢里三人继续闲聊。小叶陪着,三人笑,她陪着笑,三人忧郁,她顿时也变得忧郁。三人热泪盈眶,她哭的直跺脚。她适合做演员,做秘书可惜了。
一桌山珍海味几乎没动,一坛酒才喝几盅。墙壁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10点。三人侃侃而谈,直到深夜。他们说着旧故事,赞扬旧英雄。谁死了,谁第一个冲上阵地。谁又吃了多少子弹。他们热泪盈眶,小叶感动的直甩鼻涕。老季把筷子一摔,三人不由一颤。那顺其自然的颤抖,像经过千百次排练。
“那些破事,你们怎么老提呢?
也许他们不想颤,但这是一种习惯。彷佛他们不颤,就讨好不了老季,要忤逆老季似得。
季老继续说:“本来没什么。你们总说报答。我一听到‘报答’俩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们请我来,不来不合适。来了你们又让我不自在。我想你们是不是故意折腾我。让我良心不安呢?”
胡九江和黄小虎低下头。
“你们说的报答,都是大手笔。什么合伙给我买别墅,帮我找对象。更荒唐的是你……”季老指着小虎子:“我都这把年纪了,上次你说要给我找个什么‘嫩模’。还说滋补滋补活的时间长。这是犯罪,要遭天谴的,你知道么?”他指着小虎子说。
小叶听到“嫩模”俩字的时候想笑,但她止住了。她以前就被人们称之为“嫩模!”
小虎子点点头,站起来捧着酒盅说:“季哥,我知道错了,我敬您。”说完,他一饮而尽。
季老露出浊黄的牙齿。那牙齿残缺不全,如起伏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