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你可能预估这次西北战事要多久?”
见到母亲严肃的问,林云鹤苦笑着摇摇头,上一世,这个时候他已经患病,整日卧病在/床/,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韩从蓉心中瞬间就有了决断,“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也弱冠了,盛京城里像你这么大的少爷好些都有了孩子,娘也不是逼迫你成亲,但是刀剑无眼,若是你在西北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怎么活?”
林云鹤瞪眼瞧着母亲,母亲竟然想要给他定亲!
想到还在农庄中的韩暮华,林云鹤皱眉抿了抿嘴,眼睛闪了闪,“娘亲,您也知道战场无常,这个时候给我定亲,不是耽误人家姑娘?”
韩从蓉瞧着他这时候还为别人着想,是又心疼又着急,如果不在林云鹤出征前定下姻亲,假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哪家的贵女还愿意嫁来。
“这事由不得你,为娘已经做了决定。”韩从蓉有些赌气道。
林云鹤叹了口气,想要再劝,韩从蓉却拉着他,在柜子中取出了一副画卷。示意他展开。
将画卷慢慢地展开,上面画着的是一位女子,飘飘裙袂,盈盈水目,是个美人。
“娘,这是?”
韩从蓉见他询问,脸上这才露出点笑容来,“山西节度使夫人的千金。”
林云鹤气的将画扔在桌上,恰好撞倒了茶盏,一盏冷茶瞬间浸湿了画卷,上面的美人被水浸湿,毁的惨不忍睹。
“娘,我现在不想成亲!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我死在战场上,您难道要这姑娘给我守一辈子的寡?”林云鹤脸上终于带了怒气。
韩从蓉没想到儿子会对着自己发火,怔了一下后胸口突然窜起了滔天的怒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记着韩暮华!她都死了,你再念着她有什么用!”
林云鹤被母亲一吼,总算找回了些理智,他明日就要去西北,今夜只是来瞧瞧母亲是否安好的,并不是来与母亲吵架的。
“娘亲,你别乱想。”
韩从蓉盯着儿子明显消瘦的脸,长叹了口气,“鹤儿,你要知道,娘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娘只有一个儿子,不盼着你还能盼着谁。”
林云鹤以为母亲妥协,便不再提这件事,与母亲话了会儿家常,连夜离了府。
韩从蓉躺在/床/上久久都未入睡,她听着雨水打在窗户上的轻微声响,就像是敲在她的心弦上。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先给林云鹤定下这门亲事。
西北战事越发的吃紧,但是盛京城天高地远,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
圣上突然又下了命令,让大皇子领兵去西北支援。
皇后在乾清宫前跪了一天一/夜,都没能让圣上收回成命。
原以为镇南大将军造反,德妃娘娘定会被打入冷宫,但是事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沈思仍然住在悦仙宫中,仍是圣上最/宠/爱的妃子,圣上龙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基本不招幸,但是唯有德妃例外。
沈思每次从乾清宫出来时,没有快乐,甚至整个人越来越阴沉,在她眼里,高高在上的天子只不过是个进入了爱情魔障的疯子。
几场秋雨过后,盛京城就迎来了寒冬。
凛冽的风刮着,繁华的街道上行人都少了许多。
李濂披着黑色貂皮披风,钻进马车,然后李乐也跟着钻了进来。
李濂靠在马车内的软垫上,瞥了李乐一眼,“可都安排好了?”
李乐狗腿的笑笑:“小的做事,二少爷放心。”
算算时日,他都快半年未见到韩暮华,不知道她现在样子变了没,是胖了还是瘦了。应该是胖了吧,怀着身子哪里会像以前一样。
他们在府上时,每次他抱着她,都觉得轻飘飘的,好像稍微用点劲,都会捏碎。
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抱在手里会不会沉甸甸的?
这样想着,李濂的心里温暖一片。
马车驶的很快,一个时辰后就到了京郊的农庄,李乐让驾车的护卫将“道具”从车内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