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始知伶俐不如痴> 第三回:顾盼倾国亦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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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顾盼倾国亦倾城(2 / 3)

酒中极品,我自来嗜酒如命,且好奇心占了大半,于是留下半杯饮了解馋,不想牵扯出这样的误会。

她话未讲完,音尾已带了哭腔,快步径自俯跪在棺前,匍于其上,掩唇呜咽,长睫闭合便有大滴泪珠儿滑落,撩起了一幅“红消香断有谁怜”的凄楚之美,“不想咱们姐妹一别竟是再难相见。姐姐一腔心血白白付诸东流,今委屈至此,惊鸿替姐姐不值!!!”,她失态恸哭,丫鬟上前扶持,被她挥手挡开。“纵是满腹才华,如今也被一席薄棺卷了去,那个男人,连灵位墓碑都不曾设,这便是姐姐所谓的长情吗?姐姐睁眼看看呐,他配么?配么!!!”,一番我见犹怜的含泣喃喃自语,略显哽咽的嗓音夹杂几丝不屈与恨意勾勒出划破瓷器的尖锐,在寂静的大厅内格外醒耳。

她眸中含怨带恨,放声冷笑,话中犹带哭腔:"‘楼中那有情好,所绸缪者钱耳’,便是我们的命吗?色衰则爱弛,爱弛则恩断,惊鸿不服,如今姐姐尚有姊妹们痛哭一场,待得我去了,又有谁人设灵祭奠呢!”。

她哭得凄楚,我纵是没有同感,阅览后世资料也明了她的处境。清为封建史上女子地位最为低贱的朝代,何况官府明文禁令的娼妓,她如今这番”黛玉葬花”的伤怀,怕也是自感身世吧。若生在平凡人家,以她的才华相貌,荫誉封诰,也不是没有可能。

厅中低去的啜涕声渐有乍起之势,隐藏的悲伤绝望像要再度席卷而来。我于这群啼哭的红颜脂粉中,浮起些许同情,唯一的男子装扮,若不出言安慰,未免不妥。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若姑娘去了,我便以天为炉,捻土为香,庆祝姑娘早日离了这苦海!!”,我踏前一步,捏着嗓音,学着影视中书生的惯常动作俯身拱手劝道,倒是无人勘破我的身份。只话一离口,我便心生悔意,她也似是将我当成了登徒子,并未答话,已祭拜完毕,方要施施离去,只被身旁的碧螺拖住衣襟,在耳旁细语。

碧螺将我送到“佳期如兰”门前,便不愿进去,只说惊鸿不喜旁人进出她的庭院,虽癖性乖异,可舞技超群,我余时不足,跟着她学无疑最好,纠缠片刻无奈任她离开。

推门而入,苑内紫檀香阵阵飘渺,成片的潇湘竹遮映,青翠幽静,绿石小道氤氲其中,竹影参差,苔痕浓淡,盘旋曲折。推开虚掩的镂空雕花竹扉,轻碧云烟紫苏窗,琉璃萤光青竹屏,醉卧桃红美人榻,堂中壁上唐伯虎的美人,米元章的山水,刘石庵的扇面、铁宝的对子,松中堂的一笔“虎”字,一一扑开,窗下莹瑕白玉案上摆着文房四宝。笼起的立屏上绘有浣纱西子,出浴太真,携琴明妃。

围屏珑门处着一袭雨过天晴纱帘,掅纱而入,便是惊鸿的里房。房正中放有一狭长江南烟雨楠木琴案,上置两个青花底白玉酒杯,余半盏喝剩残酒,那酒色碧如翡翠,盛在杯中,宛如深不见底,酒香极是醇厚,更是惹得我垂涎欲滴。

一侧凌乱的散着未收的棋盘,妆镜前侧立着银质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香烟缕缕,熏得房中腻香异常,拢起的纱窗上开的正盛的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花。翠罗桃色的烟纱床帐中伸出一只白藕明玉似地手臂,娇软懒散的声音溢出:“姐姐,可是比惊鸿想的快呢”,她掀帐滑出,衣衫齐整依旧,一张姣好的媚容,清丽中透着媚骨的妖艳,媚态飞扬的垂眸嗔道:“方才惊鸿多有冒犯,还请原谅则个!”

只看的我心间一软,忙笑说无妨。她双目含嗔,掩袖吃吃的笑着,揽我撩了经纱,袅娜走出里房,细语道:“今日惊鸿得闲不用陪客。姐姐不必拘谨,勾栏女子性子怪癖,不过用于自保罢了,姐姐孤身于勾栏学舞,才叫人顶顶佩服,只是先前贴心的人儿,却已去了”。

轻掩房门,走上竹林中的绿石小道,不消片刻,见一石桌立于其中。“惊鸿心中不愉,姐姐可愿陪我喝上一杯?”她眸子中氤氲出几分乞求,几分雾气,清丽脱俗的脸上显出一丝凄楚之色。

我正暗自思忖,不想闻到如同内室中的清俊酒香,顿时眉开言笑:“好啊,也当祭一祭黄泉路上的司月”。

她面色一黯,娇艳的唇角浮出一丝笑意:“谁愿陪我们妓子喝酒呢?连那些恩客,不过为了讨得便宜,果真如碧螺所言,姐姐对我们竟没有丝毫看轻”。

“哈,我敬佩还来不及呢!”我无声笑了,抚上鼻尖,讪讪开口。这样出众的美人,看着也是一种福分呢,对于受过二十多年平等洗礼的我来说,封建社会的那一番等级礼节即便摆在面前,还是觉得遥远,且不说压根没想到这层,算有,以李卿茹舞姬出身,又比他们尊贵了多少?再说她们并不像21世纪的小姐和小三只为了虚荣和享受,多数是受株连的犯人家属被贬为贱籍,与87版《红楼梦》中因家族获罪沦为娼妓的史湘云类似。

经过几日观看,惊鸿她们虽是“一条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却琴棋书画,曲唱应答,样样精通,就连闺帷贵妇,也难有她们的才识和见地。其实拭看中国历史留名的女性,薛涛,鱼玄机,李季兰,苏轼身边的朝云,击鼓励兵的梁红玉,以及江山易帜中风骨犹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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