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再加上玉清峰顶那散不去的浓浓雾气,让人在室外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也就更加看不清那站在王宫顶端的两名黑衣男子。
这两名黑衣男子穿着同样的服饰,头顶着也是同样的斗笠,斗笠正中央就是那无声殿的标志。
其中一人体型较壮,虎背熊腰,身后背着一柄巨大的残剑,残剑剑刃稍稍弯曲,更像是一般樵夫砍樵时用的斧头。而另一人身材略显高瘦,挺拔的身躯让他看上去并不像个杀手,而像是一名得道之人。
而这名“得道之人”,正是这无声殿的最大头目——无言,他身旁这个壮男子就是操控邪铁的杀手无量。
“今天你看到了没有?”无言问道。
“看到了,脸上的那种胎记,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噩梦。”无量语带沉重地说。
“此人功力并未顶峰造极,但潜力却不可估量,若是再留住,估计是个灾祸。”
“那心颜怎么办。。”无量有些焦灼地问。
无言听到了这个名字,深深地叹息一声,继续说:“只能这么办,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原本只是为了牵制住小之国,可没想到竟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个月牙胎记,现在也就只能苦了心颜了。”
“我不知道,我们为何没有退路,全凭一句太古封印的诅咒吗?”无量表情严肃,厉声问道。
“想要使沧知涛的封印更加彻底,就只能以剑上的血献祭,这沧海已经不为人所控制了,如果不这样,到时候天下苍生将全部会被沧海吞噬的。”无言说道。
无量仰着头,看着漆黑的夜色仿佛要将他包裹起来。他抚摸了一下身后背着的残剑说:“老伙计,让你受委屈了。”
剑,本是兵器之仙。仙者,拯万物而救苍生。而今,他的剑上早已让血腥染上了邪气,剑也不再是仙,而是恶魔。
无量拔出残剑,将剑刃指向地面,突然,刚刚隐藏在巫越房外的那数粒邪铁排成了一列,飘到了剑刃所指的位置,摆成了一种奇异的形状。
“这巫越虽与心颜同房,却并未对心颜做出什么举动来,看来这孩子还是个正人君子啊。”无量不禁叹道。
“也是个危险的正人君子。”无言低声说道。
“难道。。”
“不可以!脸颊的月牙你难道不知道代表什么吗?这孩子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唤出沧海秘境的人,若他不小心唤出了沧知涛,又没有能力将其制服,那我们所将承受的灾难,将是超出所有人想象的。”无量似乎是想为巫越说情,但被无言明白了他心里所想,便一下否决。
“沧海秘境,那只是一个谎言!孟康那些心思你还不懂,他只是为了保全他圣之国才说出那种荒谬的言论,或者。。”无量扬起手,将剑举起,对准了无言的喉咙,“或者你也只是为了保全你自己吧?孟鸿道死了,又把在小之国掌控军权的巫越招过来做了你的驸马,刚刚建立的释之国又无心争权,九泽大陆的整个东方,不就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吗?什么神之国,什么沧知涛,你还会放在眼里?”
无言听了无量说出的话,并没有做出多么强烈的反应,这些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没有回应无量,只是自顾自地发出充满寒意的冷笑声。
“看来我说对了,”无量手腕一翻,把残剑收回了剑鞘,转身背向无言,走了不出几步又停了下来,“那邪铁告诉我,明天中午巫越应该会在太乙镇的聚仙阁约见释不戒,我能够告诉你的也就这些,两名拥有六重战魂的少年,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话罢,无量便消失于无尽的夜色当中。
时间一点一滴地推移着,没有余力停歇,令人恐惧的夜色像是被滴了水的墨般,渐渐被淡开,与之替换的,是惨白色的黎明。
巫越起床,见玄心颜还在睡梦之中,便扶她躺好,并把被子给她盖好。
看着玄心颜熟睡时那张恬适的面容,心里突然明亮许多。他是她的丈夫,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刻给了她所有的安全感,所以他更有责任解决给玄心颜心中带来所有苦痛的人或事。
巫越走下楼,将清水唤到了身旁,问道:“清水,你是在山下太乙镇长大的,应该会知道太乙镇中有什么较好的酒楼吧?”
“哎呦,驸马爷您可真问对了人,我和清菜两兄弟修道之前就在那太乙镇最大的酒楼——聚仙阁一带生活,要论辈分,那聚仙阁的掌柜还是我表叔呢!怎么?您要请人还是就是自己去吃?难不成。。”清水踮着脚,凑到巫越耳边,小声说,“难不成,昨天驸马爷您和公主已经。。然后要去庆祝一番?嘿嘿嘿嘿。”清水一边说一边还摩擦着双手,发出憨憨的坏笑声。
“你想哪儿去了?别乱想,没有的事。昨天心颜哭成那样儿,我舍得自己回去吗?我当然要留下来陪她,只是陪她而已,你别想歪了。”巫越赶忙解释道。
“只是陪她?”清水显然还是不信。
“嗯,只是陪她。”巫越依然坚定地说。
“没有干别的事儿?”清水再次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