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的人心,残酷的世界,构成了北幽大陆,转眼间,两个活生生的生命相继离开了世界,难道弱者的生命就真的如蝼蚁一般,随手便可捏死,便可玩弄,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弱者永远都会被蹂躏,会被践踏?。
无名不知道,他只知道石天母子死了,是相继而死的,石天母亲死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意想不到的悲伤,而石天却也死在自己的意料之外,或许世界上每一件事情都能在人们的预料之中,唯有生死才会出乎意料,正如石天母子,就像是晴天里的霹雳,让人意想不到,猝不及防,让无名沉溺在了无止境的悲伤中。
虽然悲伤,但是无名不会绝望,因为他此刻只有愤怒,仿佛想破口大骂,但又骂不出口,他只有默默的流泪,如石天一般,悄无声息的流干所有的泪水,直到眼睛干涩,直到枯竭。
时光飞逝,恍如白驹过隙,丝毫不愿停留,没有人能够停住时间,无名坐在石天的位置上,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看不清自己的手,只有腥味充斥在房间里。
无名真的感到了双眼开始干涩,泪已流干,是否已到了该决定之时,无名从角落里站起,那双干涩的快要枯竭的眸子仿佛干枯的树干一般。
他要下什么决定,难道也很石天一般,难道他也看到了一把冰冷且锋利的匕首?,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但是无名已经开始迈步,沉重的脚步就像拖着千斤之力,目光却是紧锁在那个柜子之上。
难道这个角落被施了魔咒,每个坐在这里的人都会往这个柜子走去?,房间里没有声音,安静的都像是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一点波纹也没有,但却是令人惊心动魄,心惊肉跳。
无名的目光始终锁在那柜子之上,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果然,柜子上有一根蜡烛,鲜红的蜡烛,无名看蜡烛干什么?。
靠近柜子,无名点燃了蜡烛,整个漆黑的房间顿时变得光亮,异常的明亮,使人不禁瞳孔收缩,无名转身看向了床上两具冰冷的尸体,火光照亮了无名的脸颊,但却极度苍白,仿佛一下子变得形销骨立,黯然销魂。
睫毛都缠在了一起,仿佛被某种液体黏在了一起,永远也挣脱不开相若,倒像是孩子那忧伤的泪眼,见此便可联想到那悲惨凄凉的场面。
拿起蜡烛,火光的照耀下,尸骨成山,冰冷僵硬,谁的血液早已凝固,谁的尸骨早已冰凉,无名毫不犹豫,似乎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定一般,将手中的蜡烛一扔。
火是红的,房间也是红的,无名呆呆的,仿佛一根木头般站在原地,望着床上点点火光燃成熊熊大火,掩盖了那两具冰凉的尸体。
无名的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但很少,很苦,很涩,他的眼睛已经肿的仿佛牛眼一般,红彤彤的眼珠子就像一块干瘦的朽木雕成,但是那种痛,却是久久不休,一直在折磨着他,这个年纪轻轻却饱经沧桑的少年。
火越烧越大,越烧越旺,无名已经走出了房间,弥天的大火,熏天的浓烟,无名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离开了这个即将被大火所吞噬的地方。
微风吹来,依旧是暖的,但是暖的令人发烫,尤其是无名,他感觉就连微风中带着可以灼烧身体的火光,柳荫夹道,绿水相依,一块磐石之上,无名仰天躺着,他虽然闭着双眼,但绝不是睡着了,而是在沉思,在思索,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经过了这件事,无名似乎又长大了一岁,似乎更看透了什么叫做感情用事,明白了什么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他早一点知道什么叫做防人,只怕石天的母亲就不会死,石天也就不会死,他忘不了石天在峡谷口等待自己的画面,忘不了那张淳朴善良的笑脸,甚至想起都会流泪,但可惜他的泪已经流干,就算有也已经很少了。
一个人的一生要经历多少事,流多少泪,做多少事才算是个人生,不平凡的生命总是波折的,总是崎岖的,无名从来不知道这些,但是经历了这件事,自己却是突然明白,一个人的生命将会是多么的漫长,又多么的短暂,漫长和短暂或许就在人们的一念之差,但是谁又能明白,这一念之差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或许你不假思索的认为对的,到头来却错了,或许你认为值得,到头来却分文不值,这就是人生,试着去体会,无名虽然自责,但没有自暴自弃,更没有绝望,因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见他猛然起身,一阵微风吹过,长发与风中招展飘舞,随之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上了回家的路,自己从未忘记还在饱受煎熬的悠儿,从未忘记正在为自己提心吊胆的婉儿。
他难道真的就不顾石天母子的死了吗?,不,他只是在等待,他只是学会了忍受,学会了冷静,学会了任何事都不该感情用事,冷静才会给你一个清醒的头脑。
无名的眼睛始终是干涩的,似乎把这一辈子该流的眼泪都在顷刻间全流了,他觉得眼睛好疼,仿佛有一根针,眨眼间便会发出钻心的疼痛。
但是他并没有去理会,因为他承载了太多,他想哭却哭不出,想笑也笑不出,这种感觉跟死灰无意,仿佛一股清风便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