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艳阳天,阳光正好,微风暖人,暖的就像一双手,一双无暇而温柔的纤纤玉手,她在抚摸着万物,她是无私的,对一切都肯施与自己的温柔,不仅将门外那棵不知名的小树扶动了,更是轻轻地抚过了无名的脸庞。
他刚醒,坐在门口那张椅子上,目光却是呆滞,微风吹过,撩动他那垂柳般的发丝,与微风中起舞,面无表情,望着远处便一动也不动。
难道他的伤势还没好,难道他还是不愿意动一下,没有人知道。自那次昏厥之后,浑浑噩噩又过了一天,无名又昏迷了一天,他的神智已全然清晰,但是她死了,谁死了,石天的母亲死了。
“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醒来之时,石天的母亲就死了,面无血丝,脸色苍白如纸,死状之惨,不堪入目,无名坐在椅子上,呆滞的目光中空洞洞的,似乎什么也没有,那么他在沉思什么,又或者他在反省什么。
漆黑的房间内,石天哭得死去活来,哀痛欲绝,石天的母亲已经死了一天,确切的说是石天和无名回来的时候就死在了房间里,为什么死的,他们谁都不知道。
石天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了房间里,看到她那圆睁而凝结的眸子,看到那苍白如纸的面孔,僵硬的身体,他忘却了哭,忘却了痛,忘却了呼吸,每一步都迈的那么凝重,近在咫尺,却似乎远在天边,石天怎么也走不到,走不近。
但这时,无名却是处于昏厥状态,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没有看到冰冷的尸体,更没有看到那心痛到心碎的声音。
终于,石天附在了母亲的身上,但是已然没有温度,只有阵阵阴森的冰冷,他在发抖,难道是母亲太冷?,他的举止开始变得错乱,他在笑,但却比哭还难看,没有人认为他在笑,因为他在不断的流泪,双眼已然通红。
他的母亲为什么会死,难道是老天颠倒了因果报应,像她这么善良的人不应该就这样死了,像他这样善良的人不应该就这样失去了母亲,没有了母亲他恐怕一天也活不下去,在这个冰冷残酷甚至可恶的世界中,他的血液仿佛也随着母亲的身体在慢慢变冷,变僵。
一天过去了,无名醒来了,但是刚刚挣脱的眼睛却僵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一幕,任何人在初醒之际却看到了一个死人,不管是谁,不管是如何胆大之人都会变得虚脱,都会变得木化。
无名并没有因为亲手杀了地龙兽而改变什么,他照样与普通人一样怔住了,看着眼前的一幕,竟有种快要窒息般的感觉,仿佛有一个哽咽堵住了胸口,止住了呼吸,那种感觉当真很不好受。
整个房间里有三个人,两个生不如死的活人,一个僵硬冰冷的尸体,尸体还在漆黑的房间里,石天躲在床边,借助房间的黑暗掩盖了自己,无名此刻就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他似乎看起来很无力,仿佛一场大病使得他虚脱,使得他手无缚鸡之力。
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石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多少想法,到了现在,他的泪已干,心已麻木,一切都绝望了,活在世上,母亲就是他的全部,石天自小没父亲,缺少父爱,没有其他同龄人那么的具有魄力,有信心,他胆小怕事,但有着母亲所熏陶的纯真善良。
现如今唯一的希望已死,只剩下了漫长的绝望,时间在溜走,门口的无名始终沉默,眼神始终呆滞,眼孔空洞,仿佛已被掏空。
他已没有了欢喜,没有了迫不及待,此刻只剩下了空洞,什么也没有的空洞,他同时也很愤怒,也很自责,愤怒世道不公,自责没有能力,石天母亲的死跟自己有极大的关系,或许是自己害死了她,如果没有自己的多事,没有所谓的侠义,他们母子或许会过的很好,但是这一切如今却都改变了。
无意间,他紧紧握着椅子,只听得一个吱吱之声,无名的脸部肌肉在颤抖,椅子碎了,肌肉却仍旧没有停止颤抖,目光从呆滞中变成了愤怒和自责交织而成的诡异表情。
他霍然起身。角落里,石天的双眼干涩,据说眼泪流干之后,眼睛就会变得干涩,最后枯竭,哀莫大于心死,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已早已死了。
石天那双无力而绝望的眼睛看了看僵硬的尸体,忽然也站起了身,在床头边的一个柜子上,一道寒光刺眼,那是一把匕首,家用匕首,可以割肉,可以削水果,也可杀人。
石天一把抓住了匕首,他不知道拿过多少次这把匕首,每次都会信手拈来,但是这次不同,他的双手紧握着匕首,却在发抖,抖得很厉害,仿佛稍不注意这把匕首就会掉在地上一般。
他拿着匕首转过身来,靠近了尸体,他要作什么,他拿着匕首靠近自己母亲的尸体,这是要做什么,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但见漆黑的房间中,寒光一闪,摄人心魂。
“噗呲……”。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痛苦和绝望都结束了,伤心和难过都没有了,只有一丝隐隐的心碎感,心脏在做最后的挣扎,因为它不想停止跳动,而石天的脸上却是泛过一丝笑容,那把冰冷的匕首就插在自己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