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去跟这些年轻人客气,能享受一下这小伙子的谦让,倒也是一种享受。刚到省政府头一遭,遇个什么看不见人的骄横马处长,再碰上一个谦逊礼让的年轻人,算是正常情况了。
他站在那儿嘘嘘放松,但郑秃子与马处长却是打起了持久战,马处长还没出来,郑秃子也不急着离开,二人都较着劲呢。
马处长在里面开始冲水了,“郑秃子,我明白的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我可没你这‘马’大。不过,我一向为人清正温和,不像有些人虽然‘马’大,却是人小。”
“你说我是小人?”
那小门呯的一声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瘦高个的鹰眼人,此人就是所谓的“马处长”,他现在是一脸的怒火,瞪着郑秃子继续发飙,“我小人又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这个小人也风光过,以前在省政府你敢惹我么?就是以后,哼,虽然骆省长走了,但总还有他的许多朋友关照我吧,再差劲,我也比你这个机要处长强……”
“是,你很强。可你再强,也不用对小刘那种态度啊,你自己进去不关门,怪谁啊?这大家挤一个时段来了,总得想办法解决内急不是,你骂人家年轻人‘眼瞎’了,有这么骂人的么?我没说你恶毒就算客气的了。”
曾子祥一边拉拉链,一边小声的问离他最近的小刘,“马处长是哪个处的?”
小刘有些害怕的样子,抖着小鸟还不忘小心的侧着看一眼郑、马二人斗着嘴往外走的身影,压低声音道:“马处长原来是骆省长的秘书,省政府自己一处的处长。这会儿还没重新任命呢,只是听说新省长到了,办公厅把他的办公室先安排到了一楼,今后具体怎么安排不知道。按惯例,这领导一走,秘书肯定要提拨到部门去的。”
“有这个习惯?”
“有呢,不然马处长哪儿敢这么牛皮哄哄的。他是知道自己即将出去当领导干部,才敢这么与人叫嚣啊!”
“以前也这么样?”
“以前跟着省长的时候就更不得了……”
小刘这时才想起自己还不认识面前这人呢,“您是哪儿的,来这边办事的?”
“我也是来省政府工作的。”
“刚调来的?”小刘虽然大家都这么叫他,其实也三十几的人了,眼力还是有的,他见曾子祥气宇不凡,但年纪好像也很轻,似乎比马处长还小上一两岁的样子,有点猜疑的道:“听你口音,你不会是跟新省长来的吧?”
“正是呢。”
“哦?”小刘有点惶恐的道:“看来今天是撞到领导了,你肯定是新省长的秘书?”
“差不多。”
曾子祥也不好说什么,既不笑,也不故作神秘,边往外走边道:“怎么省政府上个厕所都有人叫板,真是不可思议。”
小刘紧跟了出来,“这算啥,这样的事多着呢。”
“哦?”曾子祥略停了一下脚步,“还有什么更牛逼的事么?”
小刘不再回答,只是笑了笑,“你今后要跟省长,我可不敢在您面前乱说。”
这小子还挺机灵的,曾子祥只能笑笑作罢,洗手的时候还见马处长在洗手抬边哼哼不已,反复用水冲了一下脸,又拿纸擦了几下,如此几次,还不愿意离开。
曾子祥直摇头,这人看来是受刺激了,神经似乎不太正常。
“说,你刚才看到啥了?”
马处长刚与郑秃子叫完板,现在有功夫理会小刘了,一看小刘洗手,就吼叫起来。
小刘摇头,“马处长,刚才我开门什么也没看见啊。”
他的叫冤,并没有让马处长灭了怒火,“你没看见什么退那么快?”
靠,这人真是疯了。
曾子祥都有点看不过去了,这哪儿像个省政府的处长,简直疯狗一般,总是想着咬人几嘴,这成什么样子了。
他的一脸不屑也招来了祸事,马处长一眼就瞅到了这个陌生人,“你又是什么人,在这儿揍什么热闹?”
曾子祥真想给这种人一个大耳刮子,太丢省政府的脸了。
幸好自己是新来的省长,如果是上面来的其他领导,让他这样一叫嚣,那不坏事么?他冷冷的瞪了马处长一眼,“你这样儿像什么省政府的处长作派?”
“像不像关你鸟事,你有本事把我处长帽子摘了啊。”马处长还真有点神经错乱了,“我可不像骆省长那样,遇了事就主动辞职,这处长帽子我看谁敢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