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摇头,“受不了,上午干活的时候,有时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可还不能不干活,不然要挨打。”
“给过你工钱吗?”
“没有。”
“你父母找到过这里吗?”
“没有,他们根本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不想办法通知家人?”曾子祥问过之后才觉得这话问得有些多余,这山沟里。别说不允许这些工人用手机,就是有也没啥信号啊,怎么通知。他只能苦笑着换了话题,“想不想家?”
曾子祥知道,此时这中学生的父母,估计就像那天在家农碰到的那个农民一样,几年如一日的正四处打探儿子的下落呢,家里正苦苦等待儿子的归来。相信他们是一次次满怀希望的寻找,又换来的是一次次无功而返的失望。
“想。”
中学生一边搬砖,一边哭泣了,哽咽道:“叔叔,您不是这里的人吧?”
“不是。:
“你能把我们带出去吗?”
“能。”
“那……”
看着中学生眼中的希望,曾子祥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但不是现在,你们再忍几天,很快的。”
“真的?”
曾子祥郑重的点头。
当天下午,再次有警车出现在山沟里,似乎在附近挨家询问情况,当要到达砖窑的时候,蒋老板又让人通知曾子祥等人去小煤矿那边躲一下。
这原本是悄悄的去躲藏一下,却不料曾子祥到了煤矿那边,却是小闹了一场风波。因为,一名煤矿工人悄悄哭泣,这事还让曾子祥碰见了。一问之下,原来是他的一名工友让他办一件事:举报矿难事故!
曾子祥不由问道:“你工友让你办,那人办了没有?”
“办了,可没动静啊。”
“那也不至于哭嘛。”
“可我怕他打我……”
“他很凶恶?”
那工人摇头,道:“那倒不是,他其实心地很好,我就是怕办不成这事,他生气打我,我难过……”
“具体情况你说说。”
原来,那名工人的一位工友失踪了。在他们看来,那不是失踪,而是在前一次的煤矿事故中“出事”了。
“那你们应该报案啊?”
“我们只是推测。”
“哦。”
“所以,我工友写了匿名信,让我去直接送安监局的,可两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正不知如何解释……”
一番情况了解之后,曾子祥初步判断确有其事,索性决定调查一下,“那你再写一封信交给我吧。”
“那信是找人打印的,还有两份呢。”
于是,当天下午,杨成带着信就“失踪”了。
不见了自己的兄弟,曾子祥在煤矿里是大发雷庭,按他的说法,“一定是有人故意害老子们。”
这让蒋老老板派去的人不知所措,立即把情况报告了蒋老板。蒋老板是亲自过去过问什么情况,曾子祥是突然对蒋老板变了脸,“钱在,人不在了,这说明了什么?蒋老板,这里是你的地盘,怎么说?”
蒋老板很委屈的道:“曾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意外或者误会。我说老实话吧,我那砖窑是黑了点,但这煤矿实际上不是我的,只是咱们相互熟悉而已。因为这煤矿就是本村村长开的,用的也大多是本村人,不会乱来的……”
“那就奇怪了,我一位兄弟失踪,我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查清这事儿,哼……!”
蒋老板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亡命之徒哼哼之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虽然自己手上也沾过命案,但那与用枪执行可不是一回事儿,他自信面对枪口,自己也会害怕的。
所以,蒋老板表示派人寻找。
当然,他也提出人是自己逃走,可曾子祥说得很清楚,“他要走不可能一分钱不带走。而且,他一个人敢出去么,外面还怕找不到他呢。”
事情变得离奇起来。
这种离奇让蒋老板犹疑不定,但对于曾子祥来讲,抽身时机到了。蒋老板重新开始怀疑起曾子祥的不寻常举动来,可惜晚了。因为,这两次到砖窑查找“犯罪嫌疑人”的警车与警察还及时出现了,曾子祥三人上车而去。
蒋老板无法断定究竟算怎么一回事,难道这几个家伙是投案自首?
曾子祥回到京城,获得了一个再次面见总理的机会,他将调查了解的情况作了如实汇报,并谈了一些个人的看法,所涉及的黑砖窑可能存在多处,需要重拳出击。
“解救人员,一查到底。”
总理虽然早有预料,闻听事实,仍然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曾子祥知道领导的心情跟自己是一样的,除了痛恨黑窑之外,更多的是对那些民工的疼惜,希望他们都能早一点脱离魔掌。
总理还对曾子祥发了话,“再去三江有困难没有?”
“没有。”
“那你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