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子仿佛不明白眼前的形式,还过来拉着四娘子问道,“四姐姐,成亲好不好?四姐夫待你好不好?”
四娘子瞪了七娘子一眼,冷冷地说道,“好什么?死不了罢了!”
七娘子没想到四娘子这么个态度,愣了一下,眼圈也红了,“四姐姐,你怎么……?”
九娘子拉了七娘子过来,摇摇头,示意她别再问了。四娘子起身,对崔氏说道,“大嫂,我去瞧瞧母亲去。”
崔氏连忙拦着,“母亲歇着呢,一早就吩咐下来,把她们姐妹的请安都免了,还是别去了吧,改天,等母亲身子好点的再去。”
四娘子嘲讽地说道,“改天?还是就今天吧,您忙着,我自己去!”说罢,也不管众人的反应,自己就提步往红德院去了。。
崔氏直跺脚,“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人劝?”接着马上唤了手脚快的丫头过来,赶紧先抄近路去给甘太太报信去了。
红德院里,四娘子一路视若无人地闯了进去,无论是丫头还是婆子,没人敢上去拦她,到了正屋,三姨娘迎了出来,“姑奶奶,太太歇着呢,改日再来吧。”
对三姨娘,四娘子还算是有几分待见的,也还是冷着声说道,“我可不能做那不孝的女儿,没有母亲病着,我还不去问安的,姨娘,无妨的,没准,母亲见了我,身子立时就好了呢。”说罢,从三姨娘身边走过,进了里屋。
甘太太得了信,坐在窗台下的炕上,看着大步走进来的四娘子,“哟,成了崔少奶奶,这脾气是见长呢。”
四娘子微微福身,“哪能跟母亲比?”然后打量了一下甘太太,“听说母亲为了操劳我的亲事,身子不爽,小四特来瞧瞧……可是,我怎么瞧着母亲的神色比我这新妇还要好上几分呢?”
甘太太也不气恼,“还不是自己个想得通嘛,要不个个都像小四你这么着,我还不早给气死了啊?”
四娘子针锋相对,“那母亲可得善自珍重了,燕窝人参什么的可得勤着点用着了,小四还打算好好孝顺孝顺您呢,您可不能死在小四前头了,!”
四娘子说话竟然是全不忌讳,连死这样的字眼都冒了出来,甘太太脸色发白,“小四,你这是在咒我?”
四娘子笑道,“哪能呢,跟母亲您想得一样一样的,小四我巴不得您长命百岁,好眼睁睁地看着我怎么孝顺您,怎么关爱六妹妹呢。”
甘太太听她提到六娘子,顿时脸色全白了,“你还敢威胁我?就凭你,你还敢提你六妹妹?好大的本事!”
四娘子不在乎地捋了捋头发,“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不是母亲您说了算,六妹妹啊,人最单纯了,小四劝母亲您还是多上点心,别让六妹妹……”说到这,四娘子故意捂嘴,“哎哟,瞧我多嘴了不是?还是别说了,回头您又该埋怨我了。”
甘太太被四娘子这有意无意的挤兑和恐吓气坏了,拿起手里的杯子就往四娘子脚下砸去,四娘子半分不动,“母亲,您还是改改这脾气,要不传出去,说您虐待庶女,还是嫁出去的庶女可就不好了,今儿,可是我回门的日子呢!”四娘子笑着,转身出了里间,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红德院。
当时,就听到了里间传来一片的碎瓷声和东西砸地的声音……
四娘子的回门就这么不欢而散,崔氏也不敢留他们夫妻俩用饭,结果,中午,崔棣就带着四娘子回府去了。
四娘子嫁了,六娘子的事就被甘太太正式提上了日程,甘太太隔三差五地就带着六娘子到处去做客,期望给六娘子打开局面,见见各府的女眷,六娘子本来极不喜欢这种应酬,但是抱着能碰上宋玉的心情,还是耐着性子陪着甘太太四处拜访。
最后,阁老和甘太太挑了一个进士出身的新晋才子李安,身家清白,家风良好,家里人口也简单,父母俱在,没有兄弟,只有两个姐姐,也都嫁了人,双方以极快的速度交换了庚帖,就把好日子定在了两年后的五月初八,那时六娘子也已及笄,阁老府这才轰轰烈烈地开始了给六娘子备嫁。
甘太太就像是重生了一般,焕发出无限的精力,带着三姨娘和崔氏,归拢账本,大开仓库,不管是公库,还是甘太太自己的私库,拣精良价值高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收拾摆放。
一人高的珐琅花瓶,半人高的红珊瑚,无数的珠宝玉器,各式的精致木制家具,都是甘太太这么多年来给六娘子预备好的。
针线房也忙碌起来,本来有四个绣娘,甘太太还嫌不够,又从彩衣坊借了四个来,没日没夜地给六娘子打造嫁衣,就连七娘子和九娘子也被甘太太叫了来,给六娘子做荷包帕子等小的物件。
每日里,七娘子和九娘子早早就到了红德院,给甘太太请过安之后,就被安置在东暖阁里,坐着给六娘子做荷包帕子,因上次九娘子做的四角缀珍珠的帕子惹得六娘子羡慕和喜爱,因此,甘太太便让人拿了一大匣子的上好南珠,让九娘子给六娘子做一些帕子。
七娘子和九娘子各带一个丫头在东暖阁手不停地做,七娘子揉揉眼睛,停下手里的绣活,微微抱怨,“九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