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放心,法胜绝对不会和小鬼弟弟说的。”剑法胜是个热心的人,听到女魃讲出内幕,深为同情,第一个出声答应替女魃保守秘密。
按照遇到小鬼异常的一系列行为来看,女魃这样的说法的确很符合她所说的情况,彻夜不归是为了带着吊坠畏罪潜逃,身上受伤是女魃情有可原地出手,神色抑郁大概是也在为如何解决事情而苦恼。但是,女魃所不知道的是,在不久之前,李君无见过树林里两个孩子争吵,明明是女魃害怕吊坠惹祸要将其丢之,小鬼强烈反对,何以仅隔几天,两方立场就变得这么快?
当然也许女魃在自己的劝说下放下了成见,而小鬼因为昨天惨烈的战斗生出畏惧之心,但是女魃开头说的一番谎言,却也条理分明,切合实际,李君无看着面前这张可爱的小脸,一时真是分不清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好有心计的女孩。”仅是一场孩童间的打闹,李君无自也不好太过强势地介入其中,不过女魃在他心目中单纯善良的印象,却是多了心计二字的评价,而像这类擅长勾心斗角的人,李君无一向是不太喜欢的。
女魃一场欢喜的得意之谋,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适得其反,她仍不自知,却是四真六假地关心问道:“刚才和小鬼见面又发生了争吵,他负气跑出了帐篷,也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语言间,似是有寻得小鬼,依照李君无先前的看法,好好去安慰一番的意思。
李君无听后心中对女魃的印象微微改观,好受了不少,不管如何,看得出来女魃对于小鬼还是十分在乎的,现在小鬼独自一人,让他们好好沟通一下也好。
于是李君无说道:“小鬼小友进去小溪那边洗漱了,女魃小友还是去看看吧。”
女魃连忙答应下来道:“好,我就去。”
她拐过李君无和剑法胜身边,快步朝着小溪那边走去,要说对于小鬼的关心,如今她却很少了,更多的,还是希望从中知道小鬼和李君无都说过什么,好有应付以后情况的对策。这女魃,原先无忧无虑的时候不知道,经历过几场劫难后,心机越发深沉了。
“师叔,为何我觉得女魃变化好大,明明也没变什么呀。”见女魃走远后,剑法胜不太好意思地抓着自己的头,疑惑地朝李君无问道。
李君无道:“你剑心纯净,直觉惊人,这在武道上是难得的天分,但要记住与人相处,须得留有余地,切忌祸从口出,否则口无遮拦,反而容易引起无端的误会。”
剑法胜忙说受教,李君无转头看着女魃姐弟所在的树林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中亦有疑惑之色。
小鬼出得帐篷之时,脸上涕泪交纵,心中难受,匆忙逃出李君无二人的视线,是为不遭对方询问,免得徒增伤心。来到林中小溪边上,小鬼捧手弄了几把水来洗脸,看着水中孩童模样的自己,不觉有些恼恨。
想到女魃对待自己的作为,皆是由这身体开始,小鬼指着水里的影子大骂道:“都是你的错,这副莫名其妙的身体,如果你不让我活过来,早些死了,姐姐今天又怎么会怎样对我?”
影子自然也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的,到停下来时候,水里的它又是静静的,小鬼看着它一愣,自语道:“早些死了,早些死了,是啊,我为什么不早些死了?”
他伤心地哭道:“爹娘都死了,姐姐现在也不要我了,我……我为什么不早些死了?”
周遭风动水流,却悠悠无声,得不到任何人回答的小鬼一巴掌拍在水里的影子上,大声道:“你该死啊,你该死,活着只会拖累别人,活着只会带来麻烦,他们都要我死,他们都要我死……”
“谁要我死?谁要我死?谁要我死,我就先要谁死!”小鬼情绪极为激动地发泄着,眼中忽然血光闪烁,身体内忽然有另外一股意识似的东西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充满霸道和血腥的感觉。
小鬼脸上一青,突然抬头四处张望,嘴里大喝道:“是谁?是谁在和我说话,是谁在和我说话?”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没有谁在和小鬼说话,小鬼丧气地蹲下身子,看着溪水,静默不语。
曾经有一个叫家的地方,两个暖和的襁褓里,躺着两个孩子,一个放在轻轻摇晃的摇篮,甜蜜地睡着,另外一个落在一个温柔的女子怀里,女子为他哺乳,嘴里唱出如梦一般的安眠乐曲。端庄的妇人轻推开门,未语先笑地看着三人,走上前喜欢得不行地抱起摇篮里的婴儿,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吻,与那名哺乳的女子轻松谈笑起来。被哺乳着的婴儿悄悄张开眼睛,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还有那个让他感到好奇的同类,眼睛露出甜甜的笑意。
画面一转,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孩子,牙牙学语,邯郸学步,不时闹出一些事情,让跟着他们的仆人苦不堪言。这时,一名高大的男人走进了门,他脸色严肃地喝斥仆人,命人拿来竹条,对不听话的孩子开始打屁股,孩子们哇哇大哭,他刻板地执行着教条,毫不手软。他就像突然跑进世界的铁面魔神,孩子们惧怕着他,每当犯了错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魔神手下凶狠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