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疾风般斩来的利剑,两个孩子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呼叫哀鸣。
速度极快的长剑倏地一声,在二小身前掠起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女魃就感觉一阵风自身前刮过,胸前一轻,一股冷意自外面缓缓钻进了衣服里。
时间慢慢流逝,却没有传来想象的剧痛,女魃带着些许迷蒙,睁开了眼睛。入目所见,所有黑衣人的视线都冰冷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矮小的女魃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极为喜爱的小红棉袄,被长剑无情地在胸前划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她穿着白衬衣的小小身体。在她小小的身体胸前,在那细细的脖子上,吊着一根红线穿插起来的吊坠,它看上去像一个浑圆的大红色珠子——好比在纯净无比的无色琉璃中,注满鲜血那种颜色的珠子。
女魃记得,一年前,母亲亲手拿出了它,细致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当时郑重地告诉女魃,这个珠子是轩辕山庄的传承信物,嘱咐她任何情况都不要丢失。那时的女魃满口答应了下来,而且对于此等精致的细物,她向来青睐有佳,从不离身。现在,当它被风吹拂着晃动的时候,女魃下意识地抓住了珠子,将它又放进了怀里。在父母死去后,这颗珠子不但是他们留下的遗物,而且也是女魃思念的寄托。
而在她抬眼望去,感觉到几个黑衣人对于珠子灼热的注视,女魃紧紧握住心爱的珠子,身子警惕地缩了缩,双眼充满着戒备。如果可以,她并不愿意让人抢走这颗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的珠子。
但是现实的残酷显然和想象格格不入,一阵无声的寂静后,某个黑衣人确认地宣布道:“上面找的东西,是它。”
是它?这又是何意?听到这话的女魃和小鬼心中一惊,小鬼飞快地转头看了看姐姐怀里露出一角的珠子,又难以置信地看着冷漠的一群黑衣人,失声道:“你们……你们就是为了这个珠子,杀了……杀了我的父亲和母亲?!”
女魃害怕地望着黑衣人,眼里也闪过一丝惊悸的骇然。平时他们和孩童们一起玩耍,也见过有人对其他孩子的东西喜欢得不行,从而出手抢夺的情况,而最恶劣的,也只蛮横地打上一架罢了。可是这些黑衣人,他们为了女魃怀中的珠子,竟然把他们的叔伯父母,杀了一个干干净净,更是追出百里之路,处心积虑,引开李君无,设下多层埋伏对付他们两个幼小的孩童。在女魃和小鬼的认识里,这等作为,实在是不可思议地残忍可怕。
黑衣人群则以沉默回答了小鬼的质问,开头出剑的黑衣人目光麻木地越过小鬼激愤的小脸,盯着女魃的眼睛,冷冷开口道:“拿来!”
言下之意,他是要女魃自己主动将珠子交给他。女魃和小鬼的视线又一次回到了突然成为现场关注中心的珠子上面,小鬼伸出手搭在女魃冰凉的小手上,焦急地说道:“姐姐,不要给他们!他们杀了父亲和母亲,就是死,我们也不能把这个珠子交给他们!”
女魃紧张地抿了抿嘴,冷酷的黑衣人群如同遮天的乌云一般沉沉压着她伤痕累累的心,她极为不舍地看着血红的吊坠,目光最后却又移到了小鬼稚嫩的脸庞之上。女孩咬了咬牙,毅然地看向说话的黑衣人,鼓起勇气说道:“珠子我可以给你们……但是……我给你们之后,求你们别杀我和小鬼……”
黑衣人双目冷光一闪,利落地答应道:“可以。”
“姐姐,不要啊……”小鬼在女魃的耳边大声呐喊。
女魃流着眼泪道:“弟弟呀,珠子没了就没了,可是……可是姐姐已经失去了爹娘,再也不能失去你了呀……”
“姐姐……”小鬼眼中蕴满泪水,恨恨地说不出话来。
几天前在生死面前走过一遭的情景又一次在女魃脑海里浮现,而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白衣男子出现,英勇地拯救她和弟弟出离苦海。家族传承的珠子固然重要,对父母深沉的思念固然难舍,但是与生命相比,女魃更愿意拿出它去换取自己和弟弟的安全。经历过一次与死亡的擦肩而过,女魃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接近那恒古可怕的黑暗。
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弟弟失望而不甘的眼睛,用空出的一只手,微微颤颤地勾起了脖子上细红的吊线,将珠子一寸一寸,艰难地勾出了自己的脖子。用手握住它,随身一年的珠子身上还预留着自己的温热,女魃举起这颗凝聚着神秘和思念的珠子,犹豫地停顿了瞬间,终是把它朝着黑衣剑客投了过去。
“只要自己和弟弟能够活下去……这是值得的……这是值得的……”女魃心中一遍一遍告诫着自己,却第一时间抱住了小鬼,把怀中的弟弟,搂得更紧了。
珠子于半空顺利地划过一道抛物线,黑衣剑客伸出手来,轻易地接住了它。他握着吊线,将珠子放在眼前细看了一番,将它收到了怀里。
“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女魃细细的声音这时从一边传来,她神情怯怯,柔弱地可怜。
“当然可以。”黑衣人向前走了几步,沉凝地看了女魃一眼。
在女魃听到他的回答后微微放松的目光中,黑衣人毫不手软地挥出一剑,剑光轻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