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轩辕小鬼大喊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姐姐那处疯狂地爬去。
高大的黑衣人看着小鬼无助挣扎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昂首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步向前,突地一脚踢在轩辕小鬼的肚子上。如同勾起一个皮球一般,将小鬼狠狠地踢上半空,以无可阻挡之势朝雪白的门墙之上撞去。这一撞,以一个孩子柔弱的身躯,必定是断骨伤心的垂死之境。
小鬼直觉四周的景致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剧烈的痛楚迅速蔓延全身。他的嘴角禁不住沁出一丝鲜血,和满眼的泪水一起,缓缓流下稚嫩的面庞。那一边,水煞的剑已经伸至轩辕女魃的眉心,而他,只能与自己的姐姐越来越远,远的好像下一个瞬间,他就会失去她一般。
黑衣人和着双手,满意地狞笑着。在那狰狞的笑容面前,水煞的剑,比血更冷,在那狰狞的笑容前,小鬼的身子狠狠撞在了墙上,骨头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在那狰狞的笑容前,轩辕女魃的双眸失去了焦距,像一具待死的残躯。
如血的夕阳,尸横遍地的庭院,树木婆娑的黑影,牢牢地镶嵌在地里。静寂的书房,窒息的微风中,轩辕山庄最后的希望,即将绝灭。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他的世界看不到光明。试问,这一幕生生的惨剧中,从头到尾,正义在哪里?试问,这个天下,可还有侠骨柔情,能够照耀到这一片需要它的地方?
还有吗?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中,你看到了什么?
只有死亡。
还有吗?那一张张状态凄迷的脸颊上,你看到了什么?
仅有麻木。
还有吗?那两个幼小的孩子短暂的生命即将消亡的最后,你听到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声,沉沉的叹息。那是一个,白衣胜雪的身影。
腰间的湛卢宝剑,深藏在鞘中,他面如白玉,目似朗星。谁也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现在这里,谁也不曾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他就这样单薄地出现在最后阳光照耀的地方,驻剑临风,直若天上谪仙,仿佛飘然而来。
锵!谁也不清楚,他的剑,何时出的鞘。叮!就像谁也不清楚,他是何时来到近前,用他的剑,拨开水煞再进一分,便能刺死轩辕女魃的剑。水煞的剑锋芒冷冽,是一把杀人的好剑。他的剑斑驳古旧,却是一把至剑。
仁者至剑——湛卢!
黑衣人神情一愕,难以置信地惊呼道:“仁剑湛卢,大唐李君无!”
心灰意死的轩辕女魃在冷剑抵到眉心之时,已绝生望,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却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一万年,黑暗中突然闪过一道浩然的光亮。轩辕女魃恍然回过神来,眼前已是多出了一个浴雪苍松般的人影。他回头凝望,璨若星空的双眸中,满是怜悯。连遭险恶的轩辕女魃突然看见这样一双眼睛,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渴求,禁不住深深对望过去。
他却微微一声叹息,转过了头,直面女魃心中恍如恶魔的两个黑衣之人。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黑衣人退却到了一起,再也没管两个地上的孩子,仅是看着气如雷霆的李君无,面露戒惧。水煞躬起持剑的手臂,双目死死盯住对面的他,高大的黑衣人皱起眉头,高声告诫道:“李君无,我们水火双煞今天在此办事,识趣的赶快离开!”
李君无轻叹一声,望过满地的狼藉,忧伤地说道:“你看这处血气冲天,群魔乱舞,我李君无,会放下两个孩子,踽踽而来,郁郁而去否?”
火煞移开眼睛往右手边看去,正好对上水煞望过来的决绝的目光,他阴狠一笑,大声说道:“不会!”
话音刚落,人已不在了原来的位置!就见一条高大的黑影扑到李君无身前,抖手一式黑虎掏心朝他的胸口抓去,那一身白衣的李君无在黑影面前,就像巨大波涛之下的一方白玉。女魃紧张地看着火煞接近李君无,相对于魁梧的黑衣人,李君无颀长的身子反而显出丝丝的矮小。虽然明知道这人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手,但是看着火煞来势汹汹的模样,女魃还是一阵害怕。
他,挡得住吗?他,会受伤吗?如果他挡不住,如果他受伤了,那么女魃和小鬼……
女魃生生止住了自己迷怔般的想象,她满是乞求地看着李君无的背影。那边,火煞浑身冒出一股黑气,凶悍的一爪利落地抓了下去。李君无挥动湛庐举重若轻地格开了火煞的攻势,剑爪交击之处发出金铁交鸣的响声。火煞如同撞上铜墙铁壁般被弹开,李君无长剑一指,湛庐剑上一道剑气如流星般地闪射而出,瞬间击穿了火煞的左臂。
一道柱状的血雾猛地从伤口处喷射般地倾泻出来,火煞闷哼一声,咬牙用完好的右手运劲朝李君无打出一掌,转头怒喝道:“快动手!我们走!”
那一掌诡异地发出虚空劲道,飞至半空之时,带动起先的血雾,忽地剧烈燃烧起来,远看就如一道火失!发完此掌之后,火煞不顾身上伤势,头也不回地往身旁的窗子撞去。
依然立在原来地方的水煞顿时双目圆睁,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