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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风雪南阳(1 / 3)

自李世民开唐以来,盛世伊始,千年之间繁华不断。几代大唐皇帝励精图治,令国泰民安,可堪历代最为繁盛的时节之一。然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祸乱之后,当今大唐虽执天下牛耳,暗地里却是波诡云异,隐隐露出几分衰败之相。

时值开元二千一百年,烨帝李隆基登位,长安依旧繁华。与长安相距八万里开外的南阳之地,一场风波拉开了序幕。谁也没有料到,它将会掀起如何惊天动地的巨浪。

而它的最开始,也曾经简单美好。那两个人,如果没有命运的作弄,大概也会像寻常凡人一样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却不必亲身搅动这天地之间的风起云涌。

南阳轩辕山庄附近的郊外春光明媚,和风送暖。矮矮的青山上百花齐放,美不胜收。兼之草长莺飞,绿树新发,更是为这幅画卷般的美景多增一份生机勃勃的色彩。

“呵呵,弟弟,追我呀!来追我呀!”一阵悦耳的童音轻轻叩动了青山的悠静。小树林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钻了出来,她冲着林子里叫喊一声,发足往山上的草坪跑去。那跑动的身影,穿着一身红红的小夹袄,似乎将整座翠绿的青山一瞬间搅动得生活起来。

她叫姬女魃,是南阳轩辕氏的长女。这代轩辕氏的家主与夫人并未生育,她和另外一个男孩,实际是两个被轩辕山庄收养的孤儿。因为女孩襁褓之时体弱多病,轩辕氏希望她能强壮一些,平安长大,故取女魃之名。女魃者,轩辕黄帝之女,后化魔神,能赤膊杀龙,不死不灭,乃一尊撼天动地的绝世凶魔。

轩辕女魃跑上山不久,树林里唏嘘躁动片刻,又一个幼小的身子窜了出来。他一边扶着身边的大树微微喘气,一边叫道:“姐姐,等等我!你跑得太快了!”

这个小男孩同样穿着红色的棉袄,五六岁的光景,说话间两颊上红扑扑的,看上去甚为喜人。他便是南阳轩辕氏收养的另外一个孩子,轩辕山庄未来的少庄主——轩辕小鬼。襁褓之时,他的身体比起轩辕女魃更加弱不禁风,曾经好几次险险夭折,轩辕氏二人怕他哪一天真的死去,便按照当地的说法,取了一个小鬼的贱名。奇怪的是,两个孩子虽然小时候体质柔弱,但是随着年纪长大,反而比一般孩子更加健壮一些。

小鬼喘上两口气,迈动步子继续开始追逐前面的姐姐,两个孩子热闹起来,传出阵阵风铃般清脆的笑声。

这处是距轩辕山庄里许远的一座小山,二小经常在这处玩耍,每一场游戏,每一次打闹,即使重复过很多次,孩子们依然乐此不彼。

天空那么高广,云层平铺开,如那懒惰的棉絮。多云的晴天里,太阳悄悄地躲藏着,天光敛去刺目的浓烈,显得明媚娇柔,一如这个春天。百花争艳的春天,万物初发的春天。

这般美丽的季节里,注定会留下许多人一生难忘的回忆,有苦涩的,也会有甜蜜的。

很多年以后,也许那些初发悸动、恍如昙花一现的初恋,会渐渐淡忘;也许那些波涛汹涌、大气勃发的激情,会慢慢平息。但是,但是,终究有人不会忘记这一天,直到于他,或者她,长眠于地下。

南阳轩辕山庄的高影,静静地立在阡陌小路的尽头。这一天,已是残阳胜血。两个玩累的孩子并肩着往家里走去,回光返照般的春风,恪尽它最后的温柔,抚摸着两张笑脸。这笑容,干净得如同天山绝壁上幽然绽放的雪莲。

一如往日的宁静,山庄如此清幽安闲。二小手拉着手推开了后院的大门,朱红的大门慢慢地开着,开着,近近看去,满目红艳,触目惊心。无知无觉的轩辕女魃和轩辕小鬼打开了它,光明刺破门后的黑暗,仿佛欲将二小带入另外一个世界。

巨大的庭院,空气中残留着血的味道,一丝一丝拂动的风线恰似血红。

道旁葱郁的绿树残枝遍地,树身伤痕累累,新绿的伤口看着让人疼惜。

原本平整洁净的青石地面到处是破碎的砖瓦,半是粘稠的鲜血点点地浸润着那些残碎的碎片。

二小举目望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几乎怀疑自己真的到达了另外一个世界,或者,身在噩梦之中?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仰躺在离二小几步开外的地上。他胸口开了一个拳头大的血洞,喷溅出的鲜血将一身简洁的管家衣物污秽得斑驳不堪。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恐,死灰的双眼崩裂般地圆睁着,嘴巴微微张开,好像碰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议的事,又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说出口。

这是福伯。谁也没有想到,平常总是带着慈祥笑容老人会死得如此凄惨而恐怖。也许,二小再也听不到他用低沉的嗓音疼爱地呼唤自己的名字。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微笑地看着两个被自己视作子孙一般的小主人长大成人,再也没有机会放下心头的叮嘱和牵挂。

距离老人不远的身后,两个家丁同样躺倒在了血泊之中。瘦小的那个是房二,他很会说一些诙谐幽默的话,常常令二小哈哈大笑,乐不可支。为此二小经常带着一群小伙伴缠着他,要求他多说一些喜剧的故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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