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貂璫之下。都怪林冲那斯不识好歹,担著天大的案子,却留了把柄给人。
三名貂璫的最後一人道:本来藉著贾太师的名头调来兵部和刑部的人,谁知会出了这档子事。咱们皇城司这回可是颜面扫地。大貂璫如今正在江州——切莫叫这厢的小事打扰了他老人家。
众人心领神会,大夥儿本来是讨好主子,不料出了这样的乱子,若是被主官皇城司使李宪知晓,大夥儿运气再好,也少不得全被打发到皇陵守墓,今生今世别想踏进临安一步。
童贯。
小的在。童贯乖巧地说道:封公公吉祥!
坐在上首的貂璫封公公摸著椅子的扶手,温言道:这次的事,不能没有宫里的人。你去,也好安他们的心。明白了吗?
小的明白。
封公公把一只用蜡封好的瓷瓶推到他面前,拿去吧。
童贯小心收起瓷瓶,讨好道:多谢封公公、刘公公、沈公公提点!请各位公公安心,小的这次去,必定手到擒来,马到成功!
沈公公笑道:这小崽子倒机灵!说著他低头喝茶,眼底却闪过一丝掩藏极好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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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至天际,安永坊一户民宅内却暗如深夜。淡淡的灯光勾勒出一个优美的背影,剑玉姬一边批阅卷宗,一边听著身後人的汇报。
已经安排停当,两名官差各拿了二百银铢的好处,答应在路上结果掉林冲的性命。那两名官差都是押惯犯人的,道路熟,手段多,胆子大。时间定在一日之後,下手的地方选在野猪林。
剑玉姬柔声道:林冲和凝玉姬相处多年,又是教尊亲自下令监控的人物,眼下虽然没有多少价值,但绝不能让他活著到江州。
是。属下自当尽力,绝不让林冲活著到江州!那人向剑玉姬的背影叉手行了一礼,然後抬起头,灯光下映出陆谦的面孔。
你在太尉府做得很好。但这趟还要你亲自去,看著他们除掉林冲.剑玉姬道:这是教尊的吩咐,绝不能有丝毫疏漏。
是。
陆谦离开後,剑玉姬也在卷宗上写下最後一笔,随即合上卷宗,从旁边另取一份。
旁边的阴影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掌,拿起案上的茶盏,饮了一口。如果程宗扬见到他的面孔,肯定会惊叫起来,居然是在五原城一别就未曾谋面的大官人西门庆。
他望著剑玉姬的背影,目光中有六分钦佩,三分羡慕,还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嘲讽。
陆谦打著和林冲交好的幌子,其实是凝玉姬的联络人,西门庆喝了口茶水,微微笑道:如今凝奴被仙姬当了弃子,教尊也同意取消对林冲的监控,其他书友正在看:。这个陆谦再留在太尉府,也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让他亲自去野猪林。剑玉姬淡淡道:大官人可愿作黄雀?
西门庆那双桃花眼泛起迷人的笑意,柔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辞耳。
殇侯到了江州。剑玉姬没有再提陆谦的话头,而是说起旁事,你当日挑动龙骥谢艺赴南荒,实属不智。
西门庆笑道:小生是想看看齐姊经营多年的成果,没想到那个鬼巫王如此不中用,反而坏了齐姊饲养龙神的大计。
剑玉姬平静地说道:更没想到让殇侯找到了天命之人。
西门庆一时哑然。
剑玉姬看著卷宗道:你和阿齐争权,我不管。但既然惹出殇侯,就应该计算出他可能的反应。如今殇侯与星月湖合流,正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西门庆刷的打开折扇,你不也是一样?算无遗策的剑玉姬,照样被姓程的小子耍得团团转,用上了潜藏在云家十几年的死士才挖出的消息,还是没想到那小子能有办法逼得宋国退兵。
是我犯了错误.剑玉姬坦然道:我原以为把凝奴给他,能占用他一半的时间和精力。没想到他白得一个鼎炉,竟然能忍住不夜夜笙歌。更没想到他还有太乙真宗的後著。
剑玉姬沉默片刻,忽然指尖一挑,准确地从尺许厚的卷宗中挑出一份,在面前摊开,十月十七,蔺采泉赴晴州——是了,想必他们是在晴州见过面。
剑玉姬在卷宗上注了一笔,然後放回原处,接著看面前的卷宗。
你在看什么?
粮价.剑玉姬道: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明明可以赚钱,却偏要换回一堆自己印制的纸张。
这种事情你不如找个晴州的老朝奉,西门庆摇著折扇道:难道你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都懂的神仙?
大官人说得对。剑玉姬立即放下卷宗,又拿起另外一份,安祥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似乎对他的讽刺全无反应。
这个贱人!西门庆心头彷佛有一道火苗掠过,他喝了一口变凉的茶水,才勉强压下心火,用若无其事的口气道:既然没什么事,小生就先告辞了。
剑玉姬头也不回地说道:林冲、陆谦,一个也不放过.
西门庆傲然笑道:一个囚徒,一个奴才,要取他们性命,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