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却不愿多说,只道:愚兄在皇城司时日虽然不多,但有些事……贤弟只需知晓,林某如今落难,皇城司少不得要杀我灭口。
程宗扬忍不住道:若是皇城司要灭口,只怕等不到现在吧?
若是筠州便也罢了,如今是江州……皇城司必不会让林某离开宋境。林冲抬起眼,问道:为何会是江州?
这个……据说江州被我大宋兵威慑服,割地给陛下建了一座道观,林兄大概是刺配过去当火工道人的。
林冲闭目想了片刻,然後道:林某知道了。
程宗扬暗道:林教头啊林教头,我在江州可是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林冲拿著那包熟肉,忽然道:程贤弟……他声音有些颤抖,我家娘子现在可好?
程宗扬微微有些脸红,幸好狱中光线甚暗,一时也看不出来。
林冲、阮香凝这对夫妻不但有名无实,而且同床异梦,说是林冲的老婆,但两人的关系纯洁得不能再纯洁,趁著高衙内捣乱,自己三下两下把林娘子给搞上床,完全不必对林冲有半点歉疚,其他书友正在看:。可林冲活活被骗了十几年,一旦揭穿真相,对他未免太残忍了。
程宗扬只好含糊道:这个……小弟一时还不清楚。
林冲眼中期盼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过了会儿道:拙荆在临安,还请贤弟和鲁师兄多多照应。
程宗扬打著哈哈道:这个当然!当然!
就在程宗扬与林冲交谈的同时,远处一间酒肆里,薛霸狠狠灌了口酒,然後从一个中年男子手中接过盛满钱铢的袋子,呲著牙道:不就是结果姓林的性命吗?好说!这桩事,我们兄弟干了!
董超道:凶顽的犯人我们也押过许多。不是小的夸口,落在我们手里的行货,便是李天王也要留下甲仗,生姜也捏出汁来!区区小事,还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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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庆寺菜园内,鲁智深束紧破旧的僧衣,将一根油黑的禅杖倚在桌旁,沉重的杖身将木桌压得吱丫一声,微微倾斜。然後鲁智深弯下腰,系紧脚上的草鞋,拍了拍裤脚的泥污。
一群泼皮围著鲁智深道:师傅!带我们去吧!
我们兄弟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架不住咱们人多啊!到时候把林教头背也背出来了!
聒噪!鲁智深道:洒家一根禅杖在手,便是天下也走得!这等杀官劫囚的事,你们如何做得!莫牵累了家人!
我们知道师傅神力盖世,可好汉也得三个帮啊。师傅一个人去,若官差多时,如何是好?
鲁智深哈哈大笑,声如洪钟,直震得周遭众泼皮耳中嗡嗡作响,两个鸟官差罢了!来来来!把炖好的香肉拿上来!待洒家吃饱了,好去救我那林兄弟!这点小事,洒家出马,还怕不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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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升上树梢,凤凰岭的石佛寺内,几名和尚慌慌张张地迎出来。远处一个布衣芒鞋的僧人踏著阳光缓步走上青石台阶.
在庙门外,那僧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瘦的面孔。
那些和尚欣喜地说道:师兄来了便好!接著双手合什,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净念师兄,二世师尊可好?
净念合什还礼,师尊好。
他抬起头,平和地说道:可有鲁师兄的下落?
就在明庆寺,半个多月前,还伤了两名师弟。我们往寺中传讯,没想到二世师尊会派师兄亲自出马,千里之途三日而至,师兄这一路著实辛苦了。
阿弥陀佛,为我大孚灵鹫寺,为我十方丛林,贫僧何敢言苦?
我们一直盯著那贼僧,今日见他收拾行李,似乎要出门的样子,幸好师兄及时赶来,不然又让他逃了。
一名僧人笑道:有师兄出马,这一次定要叫那贼僧插翅难飞!
那还用说!一名和尚兴高采烈地说道:那贼僧有勇无谋,师兄此去,必定手到擒来!
净念微微一笑,合什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声音柔和冲淡,却有著坚定不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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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进阴暗的官衙,一名穿著皂衣的捕快道:今日启程,夜宿沙湖镇,明日午时左右可达野猪林,其他书友正在看:。押送的官差两名,一是董超,一是薛霸。
一名武官服色的汉子道:出动的是诚组,一共六人,带队的是武功大夫,御前带刀器械赵奉安。另外长安六扇门总部也派了两名捕快前来支援。
一个公鸭般的嗓音道:本司这差事,却是办砸了。谁知道林教头会猪油蒙了心,持刀闯白虎堂呢?
那名武官道:卑职曾私下央过高太尉,却被顶了回来。这事蹊跷得紧,会不会是高太尉恼他招惹了小衙内,故意……
坐在上首的一名貂璫打断他,此事不须再提。陛下对高太尉的宠信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