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这等心性,倒是走了眼,其他书友正在看:。不过,于此祈璨并没有什么怒气,反而颇有些赞赏地暗暗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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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祈耀,再有势大的,就是穆王祈暄。
宝德初年时,祈璨拾掇了张衡臣、罗子泰,之后还没等动到祈暄头上,他自己就缩了起来,做出一副明哲保身,不理世事的模样——这穆王果真精明仔细,不愧对皇父称赞。
既是如此,祈璨也只能容得他背着个空头的“皇叔辅政王”帽子,权当是为彰显自个儿待宗亲厚道,遵皇父遗命,重用先朝旧人。
谁知这祈暄老实了没几年,从宝德六年、七年起,他又跳了出来,在朝堂上揽权兴事,时不时就和祈璨作对一番,倒是挑拨得这几年政事比早年多了数倍,将祈璨烦得不行。
偏生他那“皇叔辅政王”的帽子实在太大,顶着祈璨也难受,又收拾不了他。
这穆王又是真精明,真仔细,果然不愧对当年皇父对他的盛赞。再加上,还有个老是称“重病”、“不好”,然却怎么都死不了的惠王一直帮衬着他,不管祈璨派给他什么难事,这祈暄竟没出过什么纰漏。
祈璨再怎么记恨穆王,却也不能凭空降罪,只能忍着,心里郁闷,早不知将祈暄掰开揉碎地计算了多少次,只盼什么时候能寻着他的一个罅隙,一举将他打翻在地。
是以祈璨也很知道这位皇叔,穆亲王做派和皇父有些相似,即便祈璨厌恶他,也要诚诚恳恳赞他一句务实爱民。这政令说来也是对百姓有益,穆王确会是赞许此举,乃至促成。
可不管怎么说,穆王只是个做臣下的,这天下不是他的天下,江山不是他的江山,他此时更应该操心着怎么自保,怎么揽权,他竟能有闲心,去呵护那些贱民?
且说今回这么大手笔,暴.露自己势力的举动,以祈暄的谨慎小心,他会么?穆王精明了这么久,会为了今回这事被抓了把柄、被窥测到了他的真正能耐?
要是说,这还不是他真正的本事,那祈暄也太厉害了些。他还做什么皇叔?直接让人联名逼祈璨退位,他自己做皇帝得了。
这么想想,真又觉得,并不是祈暄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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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不是祈耀,又非祈暄,除了他们之外,或还能有谁这般兴风作浪?
这普天之下,真还有他没有发觉的某个人,在暗暗窥测他,预谋着什么?
祈璨抬起手,两指用力捏住眉心,只觉得有些晕眩。
他总觉得似乎有种预感,不是很好,但又不知为何,隐隐竟有种期待……
或是……在期待一个难得的对手吧……
正有些头晕得恍惚,祈璨一抬头,他身边最得用的大太监方之奇肃手立在前头。祈璨不由奇道:“你何时回来的?不是出宫宣旨去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方之奇回道:“回禀圣上,奴才到了惠王府,就听他们家下人说,惠王突发重病,厥过去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刘殿薰去诊治了,说惠王这是旧病复发,命数不多了。是以惠王无法接旨,王妃代惠王请皇上恕罪。”
之前祈璨拟诏,点了惠王祈旭为今科春闱会试的主考,让方之奇过去惠王府下旨,此时方之奇便是为了这差事回话。
祈璨听了,便吁了口气:“是么?惠王又病了啊,。”
说着,他又带着讽刺道:“要说惠王的身子骨,可真是弱得很,一年到头,倒是足有三百天都是‘病重不好’,究其原因,便是‘旧病复发’!却也没见他哪回真……”
终究避讳了“死”字,免得显着自己不尊重,祈璨只哼声笑了笑,接着说:“然逢着那些掐尖儿揽事的时候,每每又都少不了他,那时便不显着他病重、身子不好了——要说朕这个王叔,真不愧是给皇父养大的,极是个人物。”
瞥了方之奇一眼,祈璨道:“你可亲见惠王?他是真病得极重?连床都下不来?”
方之奇忙道:“回禀皇上,奴才亲见了。惠王确是瞧着神色极差,面颊眼睛都朝里陷着眍,人瘦得脱了形,想必不是……呃,奴才见惠王妃也哭得不行,王府上连后事的白绸结子都开始打了,真是一片哀戚。”
这回还真是要死了?不是为了推诿差事?祈璨将信将疑的,缓缓点了点头:“这么说,今科的会试,不能劳累惠王了……倒是不巧……唉,如今倒还要再选一个主考出来。”
他其实是自言自语,方之奇等人自然不敢插话。沉吟片刻,祈璨又道:“那个……皇父的遗腹子,还在惠王的府上,是么?”
此时方之奇才连忙答道:“是,皇上记得分毫不错。今日奴才过去时还斗胆向惠王妃问候了那位小殿下,他确是仍住在惠王府中。”
祈璨微微颔首:“也有……六年,还是七年了?唔……如今是宝德十三年,七年了。那孩子也有十三岁了吧?眼见着大了,朕该给他安排个好前程才是。”
说着,他便从椅上起身,沉吟片刻,就走到书房正堂中大书案后,朝左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