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
织云脸色猝然发涨,颇有窘态,俄而,摇了摇头:“没……没事。”支吾说完,露出几分不舍,脚步焊了片刻,黯然离去。
东方赫实非良人,为何偏偏要喜欢他呢?叶泠怔怔望着门口,遗憾一叹,收回目光,继而换了身素色衣裙,裹了件毛披风,翩然往正殿去了。
厅内,东方赫面色焦虑,握着拳头,来回不停地踱着步,一颗心七上八下,既怕叶泠不肯相见,又不知见了面后该说些什么。
这时,叶泠到了。
“诚王。”呼唤声不冷不热,明显带着疏离和厌烦。
东方赫却浑然不查,霎那僵住,旋即,血液沸腾,体温陡升,少顷,欣喜若狂,扭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泠。
叶泠不悦地皱了皱眉,眼睛扫过屋内,厉喝:“怎么招待客人的?连一杯茶都没有?”
角落里的两个小丫头本能地打了个寒噤,想起苏玉晴、冯春,心生畏惧,吓得缩头缩脑。
这还是记忆中,自己爱慕的那个女子吗?东方赫迷惑了。
叶泠继续呵斥:“王府养你们是做什么的?天天木头般干站着?”
“奴婢马上去。”小丫头声若蜂翅,抖得厉害,低头弓身,腰弯得几乎快折成两半。
“雨后送伞!”叶泠阴沉着脸,纤手一摆,透出浓浓的不耐烦,“不用了,退下,免得杵在那儿碍本妃的眼。”
小丫头如获大赦,颠着脚,风刮似地往外跑,争前恐后。
叶泠略一忖量,肃然吩咐:“叫依兰送两杯龙井过来。”
“是,是。”低弱,颤栗的声音才落,两人就已人影不见。
东方赫喉结上下一滑,咽了咽,将狐疑尽数吞回肚内,小声喃喃:“我不渴。”
叶泠撕开嘴角,挤出个勉强的弧度:“王弟未管过家,哪里知道,有些规矩若是坏了,以后想要再立,就难了。”
东方赫不自然地挑了挑眉,心像被人用寒冰铸造的刀刃狠狠地扎了两扎,第一扎疼,第二扎凉。
叶泠勾唇一笑,盈盈走上高堂,落座,淡然询问:“王弟今天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我……”东方赫欲言又止。
“为了它?”叶泠清澈澈地看着东方赫,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信。
东方赫顿时变了颜色,说不出是诧异,是惊喜,还是难堪,亦或三者都有。
“既然王爷难以开口……”
“我……”东方赫慌乱辩驳,其他书友正在看:。
然,叶泠并未给他机会。
“妾身只好舍了脸面。”
东方赫屏气凝神,心一下子窜到云霄,紧张中难掩期望,期望中夹着害怕。
“奴婢给诚王请安了。”清脆脆的声音,带着嘲弄。
东方赫大惊,转身,看清唐突而入的女子,慢松了口气,不过到底留了少许尴尬。
叶泠肃然睨下:“还不快上茶?”
“是。”依兰眼睛眯成平素的三分之一大小,轻步走到东方赫跟前,将手中的紫砂杯往就近的茶桌上一放,微微一福,似笑非笑地提议,“王爷要不要坐下?”
东方赫局促垂头,依座而落,端起茶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本是鲜醇爽口的香茗,却犹如黄莲,又苦又涩。
依兰观了半秒,笑了笑,复走到堂上,将剩下的一杯茶放到小桌上,然后稳稳地站在叶泠旁边,静静伺候。
东方赫斜光瞟过,心底打鼓。她怎么不走呢?
现在晓得不好意思了?叶泠促狭作笑。
写信的时候为何不自重身份?为何不顾及东方穆的感受?为何不考虑我的处境?只怕你也未必有多喜欢南宫柔,刚才我只是训了丫鬟几句,你就露出那副表情,看来不过是初恋情怀作祟罢了。切!叶泠鄙夷地嗤了嗤,直言不讳:“王爷,今日妾身便索性将事情说开了,免得误了王爷的前程和姻缘。”
“我……”正欲袒露心扉,乍然瞥见依兰,东方赫立刻缄口不言,双眼一凝,暗示现在不便说话。
叶泠往右瞧了瞧,戏谑一笑:“依兰并非外人,王爷不必忌讳。”
东方赫吖吖张嘴,踌躇半晌,起身请辞:“我衙门还有公事,改日再来。”
“王爷请等一等。”叶泠说着从堂走下,在离东方赫两米之遥处停住,“所谓一日为嫂,终生是母,伦理纲常不可废。”
东方赫低低咕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毫无所惧,为所欲为,想什么做什么……”
“你也会说是以前了,”叶泠清冽发笑,眸中跳跃之光尽是揶揄,“我仅俗人一个,不敢,亦不会越矩。况幼年之事,已忘了七七八八,纵使记得,不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天地在变,世界在变,人也在变,有些记忆,不过黄粱一梦,玩笑玩闹。现东方穆的妻子,清王府的王妃,才是实实在在的,如果王爷真想我好,从此便以兄嫂待之,自感激不尽。”
是,你确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