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东方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把墨纸随随手一甩，起身往外走去。
“哎，等一等，”叶泠匆匆上前，拽住东方穆，急问，“名单上的其他人，王爷可还有异议？”
“没有。”东方穆用力一扯，拉回衣袖，带着满腔怒火仓促离开。
叶泠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一圈圈好似晕开的波浪，柔媚得叫人沉醉。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一进书房，东方穆就爆发了，大袖重拂，将书桌上所有的字画，还有砚台笔墨都扫到地上，哗啦哗啦的声响接二连三，迷漫全室。
五年了，穆都没有这样失态过，真是奇哉怪也！飞扬大惑不解：“谁惹你了？”
“南宫柔！”东方穆七窍生烟，字字铿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飞扬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着叶泠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俄而目光流转，笑问：“她怎么惹你了？”
“昨天上午……”东方穆滔滔不绝，一股脑地道出原委，其间半口气也不曾停歇。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她非但有月里嫦娥之美貌，还有颗聪慧机智的玲珑心，外加一张能言巧辩的嘴，居然让穆束手无策，只能关在屋里干发脾气，实在有意思。飞扬盎然勾唇，因为沈欢而产生的郁闷尽扫而空，心底对叶泠的兴趣越发浓厚起来。
“很明显她是故意的，你说，是不是太过分了？”东方穆双拳紧握，脸色暗如黄泉，定定看着飞扬，似乎在等待他的同仇敌忾。
飞扬往前迈了两步，凑到东方穆跟前，狡黠地眨了眨眼：“你是不是有点喜欢她了？”
东方穆怔了下，旋即哈哈大笑，仿佛自己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片刻后，半怜悯，半挖苦地反问：“飞扬，你没毛病吧？脑子烧坏了？还是被猪拱了？”
飞扬撇撇嘴，做懵懂状：“你要不喜欢她，为什么会被她激怒？这可不像你啊！”他故意拖长叹声，怪腔怪调中挂满幸灾乐祸。
东方穆骤然愣住，开始认真思索飞扬的话，须臾，确定自己对叶泠没有半点爱慕之意后不由扬唇失笑，郑重宣告：“我喜欢谁，都不会喜欢她！”
“可别这么笃定，人有万一，事有意外。”飞扬似笑非笑。
东方穆信誓旦旦：“没有万一，也不会有意外，就算是苏玉晴都比她好，起码颇有生气。而她……”说着，他哧哧冷笑了声，接着道，“工于算计，城府深重，性孤僻，品阴毒，心似潭，色如刃，就连笑，那也是冷的。”
这不是活脱的一个女版穆吗？简直毫无二致。飞扬腹内兀自嘀咕，却不敢说出口，只顺着问：“你很了解她？”
“我怎么可能了解她？”东方穆矢口否认。
飞扬耸耸肩，眉头一抬，勾起缕耐人寻味的笑意：“既不了解，又如何做那等判断？”
东方穆理屈词穷，一时无语，少顷钉嘴铁舌地道：“我学过几年命相之术，观她貌便知其品性，再加上这几日的相处，就有十足把握。总之她是个空有仙姿佚貌的幽灵美人，好看归好看，却也仅仅而已，绝没有任何男人会对一个毫无温度的躯壳动心。”
飞扬在脑海中幻想着叶泠和东方穆对峙的场景，不觉失神，喃喃自语：“我倒觉得她颇有魅力，就像罂粟，虽然有毒，却叫人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东方穆嘴角轻斜，嘲弄地嗤了声：“但凡看到美的东西，你就会像苍蝇闻见粪一样趋之若骛，管她是红粉骷髅，还是妖邪鬼怪，其他书友正在看:。”
飞扬莞尔一笑，纤长的手指魅惑地滑过耳畔两缕头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我乎？”
东方穆扬唇，笑意还未散开，忽而想起什么。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来了？”
飞扬双眸猝黯，仿佛黑夜骤然替代白天，悻悻地疲软下去：“我刚去了沈府，结果被拒之门外，而且还是沈欢吩咐的。”
“有这等事？”
飞扬怅怅点头：“千真万确，扫愁亲口所言。”
“有问他什么原因吗？”
“如何没问？可他也不知道，只说尽量帮忙打听，没法，我只能先走了。”
或者是因为出生商人之家的远古，沈欢虽然严肃、古板，但也十分圆滑，纵使对不喜欢、哪怕讨厌的人，都极少当面锣对面鼓，如此情况倒是头一遭。东方穆越想越不解。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飞扬心虚，讪讪垂头，声若蚊蚋：“没什么。”
东方穆剑眉一皱，凛声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见隐瞒不了，飞扬缩了缩脖子，老实交待：“大前儿个晚上，就是郡主嫁进王府的第二天，我忍不住，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偷偷地潜进了听雪楼，不想给沈欢逮住了。”
“什么？”东方穆陡然色变，声音一下子提得老高，眼中愤怒多过震惊。
飞扬瑟瑟一颤，急忙辩解：“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让你说她闭月羞花？你也知道，我向来对美丽的人和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