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见到躺在角落里的依纯,像是被蒙头打了一棍,脑中浑浑噩噩根本没办法思考了。
依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撕扯地破损不堪,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她的两腿被人大大地分来,下身没有一丝遮蔽物,腿上红色的血迹,触目惊心。
“依纯!”水月疾步上前,摸了摸她的颈侧,根本就感觉不到丝毫的跳动,而且依纯的身体,早就凉了。
水月哆嗦着捧起依纯的手给她搓着,颤声道:“依纯,你只是太冷了对不对?姐姐给你暖暖,你会醒过来的。”
一握住依纯的双手,水月才发现她肩膀上、手臂上,胸前都布满了抓痕。
水月又惊又心疼,眼泪都快下来了,她脱下自己的外袍包住依纯,没想到依纯偏过去的脸就这么转了过来,直直地对着水月。
黑珍珠一般的双眼死死地睁着,脸上的神情是绝望,是恐惧,是痛苦,是深入到骨子里的怨毒。
“啊!”水月见到依纯脸上的神情,心中一骇,惊叫出声,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
正在焦急等待的闻人彧听到了水月的惊呼声,再也等不下去了。他一声令下,城卫军立刻都点起了火把,吩咐了统领看住巷口,他带着几个精干的城卫就朝着钟武巷中走去。
梧落羽听到水月的惊叫,心中也是一慌,他不是已经错开了时辰么?难道水月真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测?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梧落羽红衣一闪,已经到了钟武巷中,水月看着惨死的依纯,脸色发白。
“水月不要看!”梧落羽心痛难当,他将水月的身子掰过来,一把把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不要看,这不是你的错,没有必要这样来惩罚自己。”
随后赶到的闻人彧几人举着火把,一眼就看到了死去的依纯,都呆立当场。
水月脑中满是刚才依纯脸上可怖的表情,太清池上的初遇和刚才的情景在她的脑中不断地交替。
水月脸上的表情很是痛苦,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自责,自己惹下的祸端,却要让无辜的依纯来承受。
梧落羽感受到怀中之人的心痛,他只能抱紧水月,千百遍地后悔没有早些将这些杂碎都解决了。
虽然依纯身上裹着水月的袍子,但是众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禽兽!”惠征路一拳砸在墙上,丝丝血色渗了出来。
闻人彧也是赤红着双眼,将拳头攥紧。
徐敞之默默地上前,为依纯合上了双眼。
依纯虽然只是照顾闻人彧起居的小丫头,但是闻人彧三人都很是喜欢她的天真烂漫。现在见到依纯惨死,他们心中虽恨,可凶手早已没了踪影。
“你们看,这里有字迹!”徐敞之忽然一声惊呼。
他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半天,眼中的怒火忽然滔天汹涌,暴怒道:“这贼人实在是太过猖狂,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他竟然还敢在墙上留字!”
闻人彧也凑过去一看,脸色倏地变了,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
“亥时三刻,钟武巷中,荷花美人,兄弟尽欢。”
众人此时皆是愤怒无比,心中同时又浮上一种无力之感,好看的小说:。纵然想将凶手抓住千刀万剐,却不知作案者是何人。
“不对,亥时三刻,为什么是亥时三刻?”水月听到了这几句话,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些,“他们不是让我丑时过来么?”
梧落羽道:“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想放过依纯,只是想这样来伤害你。”
闻人彧三人也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抓了依纯来要挟李皎,却连人都等不到就直接对依纯下了手?
虽然梧落羽的解释也说得通,但是他们直觉上觉得事情有蹊跷。
“把那张纸条给我看看。”水月举着火把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迹,然后转头对着梧落羽平静地说道。
梧落羽心中咯噔一下,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将袖中的纸条取了出来递给水月。
水月皱着眉头盯着纸条上的字,过了半晌,她又看了看墙上的字,非常肯定地说道:“不是一个人的手笔。这纸条上的字虽然跟墙上之人的字体极像,但是绝对不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闻人彧疑惑地接过纸条,看了半天却没有根本看不出什么,他随手将纸张翻过来,凑着暗淡的光线,却赫然看到了上面的水印。
“这……”闻人彧惊愕地看向水月,“你的白羽上是不是写着天和柒壹?”
水月点点头,她记得当时惠征路还跟自己解释过,天和,是昊国天和年,柒壹,则是代表她在这个年号中进入太和城的次序。每个人的编号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不是你的用纸么?”徐敞之忽然问道。
水月心中混乱的思绪忽然都平静了下来,脑中飞快地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为什么梧落羽刚来到伶园的时候一点焦急的神色都没有?城南到城北之间这么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