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一喊,立刻有人破门而入,黑衣人见情势不妙,抓住周正衣领,后退到窗口,
沉声道:“都退开,否则我就杀了他,”
周府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举着剑迟疑地退后两步,目光紧锁黑衣人,
黑衣人退到窗口,挽着剑花给手足无措的周正心口刺上一剑,想借着大开的窗户逃走,
谁知剑入心口难以拔出,而周府的护卫步步紧逼,电光火石间,黑衣人慌乱中为拔剑而被周府的护卫刺伤胳膊,
总归是拔出剑,立马翻身出了屋子,捂住血流汩汩的胳膊,飞檐走壁,隐沒于黑暗中,
周正活了这么多年,谋划这么多年,却丧命在篡位前的一个普通夜晚,
周史阳得到消息,衣衫凌乱地跑來,抱住周正的尸首痛哭流涕,
伤心欲绝过后,周史阳脸上尽是怨怼之色,
“查,一定要查出究竟是谁干的,”
夜色依旧很浓,周史阳扭曲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可怖异常,
静悄悄的街道空无一人,此时已过了丑时,万籁俱寂,京城唯有更夫打更的声音,以及波光荡漾的潋滟湖水波声,
偶有几只寻常百姓家的土狗,此起彼伏地吠叫几声,
君逸秉烛坐在院里,天凉,极其凉,恐怕不日便又有一场瑞雪要光临人间,
石桌上摆的是一本破旧的书,上有上任左护法教给君逸的一切,君逸一页一页翻过,停在最后一页,
“原來叶朝,一直都在……”
故而覃花也在,
“叶天智虽为叶家人,不适合掌权太多,正统的真龙天子,才能治天下,福泽万民,振兴叶朝……”
“自修齐,至平治,”
合上破旧的书,君逸端起蜡烛回屋休息,
屋里弥漫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压过了檀香,君逸皱眉,还未四处查探,忽然头顶上方传來一阵风声,一团青影落下,
跌落而下,
陆白脸色略有些苍白,神色满满的疲惫,眼珠充满血丝,扔给君逸一个东西,
君逸接住,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吓得立马扔出去好远,嫌恶地抿干净手上沾的血,“这是……他的,”
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一截小指,指甲整洁,皮肤松弛又发白,
陆白不动,答到:“是他的,”
“既然你刺杀了周正,就可以提任何一个要求了,”君逸揉揉眉心,显然还沒适应白天还见过一面的人,晚间已经死了,
而且凶手就站在自己面前,
陆白目光闪了闪,盯住君逸,
对上他的目光后,君逸故作镇定,假装很随意,转身放下手中蜡烛,“既然你沒想好,那等你想好再说也不迟……”
陆白打断:“我想好了,”
君逸:“哦……嗯……那你明天再说,今天太晚了……”
“修齐,我只想要一句真话,”
陆白上前两步,站在君逸身后,“只想要一句真话……”
如果沒有叶言,你会选择……我吗,
这个问话,盘旋在陆白心中很久很久,久到春去秋來,久到回忆泛黄,
是该给它找到答案的时候了,
君逸深呼一口气,“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題,”
按住桌子的手,在轻轻颤抖,
另一只温暖的手覆上,五指紧扣另五指,十指紧缠,
“那好,修齐,我想要的是你……”
君逸猛一回头,“陆白,你,”
陆白又说:“教主,这可是连山教的规矩,完成任务,可提任何一个要求,”
“可是,可是,”君逸慌慌抽回手,强作正色,“右护法,你逾越了,”
陆白从后面环住君逸的腰,下巴支在他左肩上,“是的,我逾越了,我早该逾越了,”
君逸自认沉浮官场几年,已经练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然而今天却发现,什么喜怒不形于色,自己的脸早已红到耳根,且发热发烫,
君逸掰陆白的手,气急:“陆白,小白,”
陆白闭上眼睛,“别动……我受伤了……”
经他一说,君逸果然不敢再动,僵硬地站在屋里,
沉默了许久,君逸小心翼翼地问:“……你哪里受伤了,”
陆白:“胳膊,”
君逸右手顺着陆白左手摸上去,沒有任何一场,左手摸到右边时,发现有种黏黏的感觉,
血腥味越來越重,君逸左手一抖,拿回一看,指尖全是鲜红的颜色,
“小白,你快放手,你胳膊还在流血,”
“不放,”
“快放手,”
“你不答应……我就不放,”
“……”
陆白去刺杀周正时受伤,不知流了多少血,如果不及时包扎救治的话……
“刚才为什么沒有看到你胳膊流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