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还未亮起,陆蔓蔓便唤來了侍女,伺候自己梳妆打扮,这一日,她想要以女儿身的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想要将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想要给他一个难忘的印象,即使很多年以后,沧海桑田变换,他也还会记得今日自己的模样,
低下头,看一眼梳妆台上摆放着的四大盒满满的金银玉饰,她纤细的眉角露出了一抹忧色,纤长的十指在梳妆盒内细细翻了一翻,而后,面上浮出一抹失望之色,
妆奁之内,金钿、玉环、珠配、玉簪、贴花,可谓应有尽有,可是,此刻在她眼里看來,却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撇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盛开正艳的悬铃花,嘴角浮出一抹笑意,伸手拾起及地的裙摆,疾步往窗边跑去,看着昨夜小雨过后,枝丫上含露欲坠的花朵,她回头对身后侍女道:“珠儿,你出去帮我摘一朵开放红鲜的悬铃花來,我有需要,”
“是,公主,”
名唤珠儿的侍女连连点头,转身疾步往屋子外面走去,
终于,在午时來临之时,她装扮好了,坐在梳妆桌前,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脸,陆蔓蔓绝美的脸上泛出了一抹如桃花般初绽的嫣红,美艳之极,夺人心魄,
眉如翠羽,着一色过浓,失一色过淡,眼若水杏,眸中之中碧波荡漾,长睫轻眨瞬息,眼波流转不断,唇色润泽,不点而红,齿若含贝,肌若白玉,抬首之间,美韵流之,面颊之上红晕愈浓,
站于她身后,正为她梳妆打扮的婢女珠儿,从铜镜中看清了她的脸庞,目光竟也变得有些近于痴迷了,她目光呆呆地站在陆蔓蔓的身后,手中梳发的动作顿住,轻声喃喃道:“公主,你真好看,”
闻言,陆蔓蔓面上娇柔一笑,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玉簪,转身过去,一把握住珠儿的手,道:“好了,珠儿姐姐就莫再笑话我了,”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笑话公主的意思,”
珠儿急着直摆手,面上急的有些发红,道:“奴婢是真的觉得公主很漂亮,漂亮的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奴婢看着都回不过神了,”
“傻丫头,”
陆蔓蔓羞愧之极,轻声责备了她一句,水泽杏眸微波流转,顾盼之间,无一丝一毫让人觉得生厌,反而无端惹人生怜,
那一日,陆蔓蔓盛妆出席宫宴,头上发式梳的是极巧,远远看着如青云出岫一般美好,鬓角两旁流下了几缕发丝,轻风拂來,青丝飞扬,看似欲度香腮雪,左边额旁贴上了一朵嫣红色的悬铃花,花叶轻颤,如含苞初绽一般,额下眉间用血红胭脂画出了一朵燃烧中的火焰,这一脸精致的妆容与她这一身鲜红色及地长裙配的是天衣无缝,‘
宴会之上,宫乐奏响,陆蔓蔓面带笑容,缓步从宫宴一角的百花园中缓步走出,一头及下足裸的青丝随着鲜红色的长裙及地而拖着,
见对面不远处桌上所坐着的白衣华裳男子,玉手轻执一酒盅慢饮着,她面上忍不住一阵羞红,那掩于袖中的双拳紧握着,不再顾及众人不解地目光,提起了裙摆,便往那白衣华裳男子端坐的地方跑去,
脚步急促,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双颊两边渐渐变得嫣红,眼看着心上人儿离自己越來越近,脚下却突然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及地的裙摆,随后,身子不受自己控制直向后面倒去,
枫桥夜雪本未有饮酒,那端盏品酒的样子,不过就是为了掩饰自己此刻内心里的那一抹不平静,看着她疾步向自己走过來,他面上表情微微一怔,看着她面含娇笑看着自己,他心里又猛地一下子失去了节奏,看到她一不小心踩到了身下裙摆,快要摔下去,他的心又猛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心,”
在她以为自己会在他面前丢大脸的时候,身体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给紧紧抱住了,她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旋转几圈,待停下來之时,她躺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长睫微颤,缓缓睁开眼來,目光怔怔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此刻,他近在咫尺,她突然觉得眼睛里面很是滚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从眼睛里面流出來了一样,
他眉目似一副泼画,俊朗的面庞上浮出一抹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将她轻轻扶起了站稳,伸手抚上她贴在鬓角处的血色悬铃花,笑道:“悬铃花与你很配,”
“是么,”
她面色酡红,仿若喝醉了酒一般,嘴角浮出一抹难掩的笑意,轻启粉唇问他道:“你已认出我是谁了,对不对,”
问罢,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羽在风中轻颤着,不过,在她紧张着等待着他给的答案之时,他却只是笑着,不说一句话,
“你沒有认出我,”再抬起头來,她一脸倔强地看着他的双眼,眸光中闪动着快要坠落而下的眼泪,那藏于袖中紧握着的粉拳,因为用力过大,而泛出森森白骨,
“你左手掌心上面有一颗血红色的痣,它和你的人一样,美的令人惊艳窒息,远远地看着,感觉就像是冬季峰巅上傲雪独绽的一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