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还了魂,我又得以重生,此番重生定是费了些周折。现下我醒来,觉得浑身疲惫不堪,好像小时候和大哥四弟翻了山一样的累,那时候我们比赛,不用法术,看谁翻山翻的最快,我总是被落在后头,然后佯装崴了脚,或是岔了气。最后拉个垫背的跟我并列最后一名,这一位总是大哥,大哥对我,真真是照顾有加。
因着身体的疲惫,我没有立刻起来,而是微微翻了个身,这个床榻甚是舒服,隐隐约约有种熟悉的感觉。我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一切的一切,何止是熟悉,这分明就是我的家,是我从出生以来,住了三千多年的家。若不是当年我贪吃椰子,害阿爹受伤,后来的一切便不会发生。我叹了一口气,起身下地,我触了触许久未碰过的桌子,竟然一尘不染,心下好一阵疑惑,难道是太长时间不打理,这原本就不错的山洞被一些小妖占了去。
有点气不过,我走出了自己的屋子,绕过一个拐角,来到大哥的屋子,屋内立着的一个大活人,结结实实的吓了我一跳,我擦亮双眼仔细一瞧,这个人虽然背对着我,但看身形不像是大哥,大哥的身材格外魁梧,就是化了真身,都能大我半个。眼前这个人,虽然身材高挑,却显得有些清瘦,尤其是这个背影,竟透着几分孤独清冷。方才我进来时,他便动了动身子,已然知道了我的存在,却迟迟不肯转过来,像是在等我先开口。
如他所愿,我走上前,抬起手臂,不见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请问这位兄弟,何故光临寒舍?”
闻言,这个男子转过身,如画的眉眼对上我的一脸茫然。我一惊,这个面孔,熟悉的紧,长相如此精致的男人,除了南海的七皇子,太子殿下,丰泽,还会有谁呢。再一瞧,这一身青色长袍,是他准没有错,只是这个时候,我刚刚还魂醒过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丰泽望了我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心念受惊了,我方从南海出来,正要去鼎山,不知为何,今日这七彩祥云踏着竟不合脚,恰逢路过此地,我打算进来歇歇。”
我短暂的思索一番,觉得甚合我意,不如我就趁此机会留他住下,他定会在我这里用膳,我去后山捏一把有奇毒的阶渊草,下在他的食物中,嗯嗯,这个仇报的多痛快。
勉强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我一咧嘴,笑道:“丰泽君,上次在南海,你帮了我不少忙,今日你也累了,不如留下来过一夜,明早再赶路吧。”
他也冲我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表示同意。我安顿他在大哥的屋子里休息,自己出了山洞,去山上采些食物回来。
这一趟门,出的我好不痛快,五千年未回来,那一条条小路我却记得清清楚楚,倒是自小玩到大的地方,熟络的很。傍晚,我背了大筐小筐的好些菜回来,回去的时候,丰泽已经起来了,他忙上前接过我手里的大筐小筐,我倒是觉得此番景象像透了当年的阿爹阿娘,当年阿娘出去采食物,回来的时候阿爹也是这般殷勤的。
我不禁小小的矛盾了一下,丰泽,如果当年天皇大帝没有派你来降服阿爹该有多好,至少那样的话,我可以抛弃仇恨,与你好生相处。而不再是为你精心准备食物,却是为了毒死你。我也为自己的狠毒震惊,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你既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一桌子菜就这么花枝招展的对着我和丰泽微笑,我看了一眼他近处的一盘菜,勉强挤出一个笑,面瘫一般道:“我心念能和南海龙太子一起用膳,甚是欢喜,我们都多吃一点吧,。”说完,便给丰泽夹了一口。
他望望我,又望望这一桌子的菜,面无表情的把这口菜续进嘴里,我眼看着他一点点的咀嚼,又咽下,直到看着他英气的喉结动了一下,我才终于放心,这道下了阶渊草的菜,定然进了他的肚子。
怕他起疑,我也夹了那一道菜,我本打算把这菜放在碟子里,不吃就是了,谁知我缓缓收回的夹着菜的筷子,竟被丰泽的筷子牢牢钳住,我一愣,他低沉的声音却传了过来:“这菜里有毒。”
我惊讶不已,赶紧摆出一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样貌,接着道:“丰泽君果然见多识广,幸而你说了,要不我怕是就吃进去了。”他手一使力,我的筷子啪嗒一声掉了,他转头,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让我喷血的话,他道:“你竟然想害我。”
我梗着脖子,干笑两声,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等着他来取我性命,唉,败笔啊败笔,手刃仇人不成,只得等死了。却不料丰泽起身,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进了大哥的屋子,我在桌子边苦坐了半晌,他也没有出来。瞬间明白过来,我自幼心地善良,单纯天真,害人这档子事做不来,只是我心眼也太实了些,丰泽怕是去大哥的屋子磨刀了,趁此良机,我还不赶紧逃命。
脑子方清醒过来,我立刻遁身去了不远的山林,先躲一阵子再说。
大哥的屋子里,丰泽正屈膝盘腿端坐在床榻上,满头是汗,他正在运气逼出阶渊草的毒。从小一直长在南海龙宫,不曾吃过外边的食物,就算是再深厚的仙根,也断识不出这荒野山林里的毒草。只是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