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宫抹上吧,别便宜了那臭小子。”公孙雅兰将头埋进软枕,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
“是!”宛儿接过药瓶子,打开来一看,里面少了一半药,应该是皇孙悦儿用完后才送回来的,宛儿张张嘴,想告诉公孙雅兰,见她很疲惫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宛儿轻柔地将药均匀地抹在公孙雅的后背,指腹带着药糊糊划过火烧火燎的伤口,痒痒地,凉凉地。
公孙雅兰微微睁开眼睛,含笑说:“师兄的药就是神奇,一抹上就感觉好了大半,宛儿别用完了,留点你自己抹上,保管明天伤口就不疼了。”
“是的,宛儿都看得见伤口的红色在慢慢变淡!公主的师兄确实是一个神医!”宛儿边说边将瓶底都刮得一干二净,指腹继续轻柔地在伤口上打着圈圈,以期让药更均匀的布满整个后背。
天亮之前,萍儿回来了,带回了几瓶伤药,还提了一只笼子回来,宛儿见是两只可爱的鸽子。
“太好了,等会就将鸽子拿到厨房去宰杀,放几片人参炖给咱家公主补身体。”
萍儿吃惊地摆摆手:“别,别,这鸽子不是拿来吃的,是给公主解闷的!”
公孙雅兰笑了笑:“是宛儿自己想吃吧?本公主可没说过想吃这么可受的鸽子?”
宛儿心里一急,脸就红了,连连摆手说:“没,没有,是宛儿想错了,不过用来养也挺好的。”
主仆三人开心的笑起来。
因为伤,公孙雅兰一直没离开过无名院,也借着伤,拒绝了任何人前来问候打扰。
除了两个侍女每天到厨房取食物外,太子府里基本上也见不到主仆三人的人影,似乎轰轰烈烈的一场婚事,并没有给太子府带来什么变化。
欧阳华自从那天夜里出现外,后来也没再来过,太子欧阳烨也一样不见人影。
太医倒三天两头会过来,但因为自己有更好的伤药,公孙雅兰并不买他的账,往往来后在院门口就被两个侍女挡住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
因为有很好的伤药,公孙雅兰的伤不到十天就痊愈了,伤口全都结痂脱落。
主仆三人每天绣绣花,弄弄草,逗逗鸽子,有吃有喝有玩,又没有人前来打扰,日子过得倒悠闲自在。
在宛儿和萍儿的打理下,这个破败的小院子已经干干净净,沿着墙根,开辟了一长溜花圃带,种上各种各样的花草。
公孙雅兰径自叫两个侍女去请人将房子小小地修葺了一翻,小厨房也重建起来。
她不管不顾别人的脸色好不好看,说的闲话难不难听,按她自己的话就是,她自己银子,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她自己住的房子,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太子不在府里,府里的管事倒也没有出言阻拦,但也没有支持,不冷不热的,好像太子妃只是前来搭伙食暂住的一般。
眼看自己的伤已全好,而太子又不在府里,公孙雅兰就闲不住了。
这天晚上,宛儿出去收拾厨房用具,返回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公孙雅兰和萍儿正在换一身黑不溜秋的夜行装,:“公主和萍儿姐姐要出去吗?”
宛儿向来胆小,以前公主和萍儿也常常趁着夜色外出,每次她都是提心吊胆地等到她们回来才能安心睡觉,有时直吓到浑身打哆嗦。
萍儿曾戏笑问她怕什么,她天真地回答,一怕有人发现她们主仆的秘密,二怕有鬼,三怕老鼠蟑螂。
公孙雅兰和萍儿还等宛儿说完,已经笑得前仰后俯,捂着肚子真嚷疼,宛儿羞得抬不起头来,后来,小丫头宛儿再也不敢将害怕挂在嘴边了,而是心里偷偷地害怕和着急。
“不错,宛儿早点上床睡觉,公主与我会在尽快回来的,到时,带上好吃的给你!”
萍儿亲昵地捏了捏宛儿肉嘟嘟的脸蛋,自己两三下换好衣服,又上前帮着公孙雅兰整理好黑色的裤装,两人从头到脚一身男人的短装打扮,再分别戴上人皮面具,两个就像外出办事的家丁护卫一般。
在这里毕竟不比从前的大安国皇宫,公孙雅兰不得不慎重地想了又想,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才对宛儿说:“萍儿已经打听过了,太子和晋王都不在京都,其他人恨不得咱们主仆三人早点死掉,又是傍晚,应该不会有人来咱们这个破院子,宛儿就尽管放心睡觉吧。”
宛儿心里的忐忑不会随公主的安慰而消减,但也只能重重地点点头,好让公主和萍儿安心而去。
公孙雅兰带着萍儿像两只黑夜精灵一般消失在刚刚降临的夜色之中,一前一后,施展出轻功,轻松地高高低低的房屋楼宇上飞纵跳跃,很快就来到热闹的夜间集市,先到找了一个黑暗的小巷子,两人同时落了地。
因为穿黑衣服扎眼,弄不好还会被作当小毛贼,给夜间巡视的官兵盯上,她们只好先换下黑色夜行装,再穿上一套白色的长袍。
当两人再次走进夜晚的灯光下时,已经是两位身形偏瘦,脸色暗黄,相貌平淡无奇的穷书生,但怀里却揣了不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