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灵便向叮当使了个眼色,叮当会意,吩咐她们在这里好生等着,有信儿再来通知,便与曜灵出来了。
“姑娘看这事怎么样?”叮当出来后便问。
曜灵想了想,缓缓道:“先着人去通知她们父母,不论去了哪个府里,都要父母上门领银子的。云儿就算了,也别在她面前提这个,免得她伤心。”
叮当点头,却又好笑:“这样看来,咱们倒跟姓安的干一样的事了。”
曜灵大不以为然:“姓安的送她们去给人糟蹋,这怎么能一样?”
叮当点头,却又叹息:“做女儿家的,若没有父母撑腰,一心只想她卖出去求财,那真是只得一个苦字了。”
曜灵心有戚戚然,再想起自己的父母来。虽走得早些,可到底自己是被捧在掌心里,疼爱过的,一时间,心里不觉暖暖的。
叮当还在叹息,曜灵心里却已经开始转起其他念头,。
“叮当,你对云儿的话,有什么看法?”半晌,曜灵突然问出句话来,一时间让叮当有些摸不着头脑。
“裁缝铺里的事,我有什么想法?赵夫人有钱,一出手就是上万,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曜灵听了叮当的回答,不觉微微叹气:“亏你还是跟在世子身边的老人,怎么一点儿敏锐性也没有?赵大人不过区区提刑按察使,一年得多少俸银?禁得住夫人这样挥霍?一出手就是上万?”
叮当不说话了,眉头皱了起来,若有所思。
曜灵知道,对方听进去了。
“赵大人在济南为官多少年了?”突然转换的话题,让叮当有些愕然,不过她也是个一点就透的,很快反应过来:
“赵大人么,没有十年也近八年了。世子爷回回来都说,流水的官儿,就只赵大人是不动窝的,且年年考绩都还不坏,不是优就是良,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
“那世子爷如何看待此人?”曜灵再问一句。
叮当凝神想了想,然后道:“世子爷总说这是个老实却无用的,遇事只会和稀泥,说不出一句有正经道理的话来。”
曜灵听着,默默沉思片刻,这时两人已走到别院后门口,曜灵先将此事按下不提,却对叮当急道:“姐姐快去外书房看看,赵大人和吕大人走了没有?若还没走,且请姐姐悄悄将世子爷请出来,也不管寻个什么由头,只别叫赵大人和吕大人起疑就行!”
叮当顿起疑问,曜灵知道对方不解,却不忙解释,而是急道:“叫出来后,姐姐只管对世子爷说,若起折子进上,只管听赵大人的,别听吕大人的主张!”
叮当瞠目结舌:“赵大人?他能有什么主张?不过就是和稀泥,糊弄过去罢了!”
曜灵眼光一闪:“此事只怕正要如此!”
叮当不解地看着曜灵,后者不再多解释,推她快走:“迟了折子写出来,再盖上各位大人的印就晚了!”
叮当被推得向前跌了几步,回头看了曜灵一眼,被她眼中的神情所震慑,也不再多问,直接飞奔进了夹墙。
曜灵这才略定了定神,慢慢走回了自己的下处。
进了院子里,青桃正巧不在,小丫头上来回曜灵,说是去了管事婆子那里,有事商量。
曜灵也不理会,挥手叫她下去,自己进了屋子,倒上一杯温茶来喝,这才觉出有些腿酸来。
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位泓世子?曜灵扪心自问。
难不成就因为他救过自己两回?
只是此人,到底是善是恶?
大体看来,只善不鹅。看他在自己有难处相助,且又对那些无辜农女那样,曜灵很难将他划分到恶人一类中去。
可这样就是善了么?
曜灵心中一直有个最大的疑问,对泓世子。
那就是,他跟太后,皇上,到底是不是一条心?
这才是最关键所在。若他与太后一心,就算救过自己,也可视其为,对那道神秘金符的畏惧而已。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