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摧毁了。”小婵把齐益民推醒时他梦言自语。
“益民哥……我该回去了。”小婵早饭后带着离别之情。
“好的,但是……”他哽咽了,望着四周阳光照耀下的群山及山上的怪石。
天空湛蓝湛蓝,唯有一大一小两朵白云悠闲向东南方飘去,小的似走,大的像追,犹如雌雄白兔在碧青广袤的草原上戏耍。
“小婵,你看。”齐益民强笑着指向天空。
“太美妙和谐了。”她无限向往地注视着。
“可那是天上,我们在地上,有天壤之别。”伤感涌上齐益民的心头。
“事在人为,正如你说的,只要努力……”她嫣然一笑。
“那是很久远的事,一去不复返。这个人所有的锐气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挫钝了,像个足球任人踢。”齐益民也苦笑。
“益民哥,我不信儿时崇高的形象会如此陨落。”她头一扬,傲慢而坚定,明亮的眼睛闪出两道利箭,“我实在该走了,益民哥……”
“走吧。”他冷冷地说,“请原谅我漫无目的地跟你走一程。”
“那不行,早点去学校。”小婵很快掉过头去,又甩过来一句:“随你的便。”
齐益民若即若离跟着,天空中那两朵白云越来越远,几乎融为一体,向天际游去,进入一个人所不知的世界。
强烈阳光灼得脸上出油,直插云霄的山永远也爬不到顶点,路越来越陡,有好些地方要借助手的攀援。
“这不是来的路。”他纳闷,“难道是上青天的路。”他想起那些死于高原气候的人,恐惧感袭来,紧一步赶上小婵。
“小婵。”他咽着气,从干涩的喉咙中发出苍白的声音。但他的心脏却快要跳出来了,太阳穴上的血管快要爆破。
高高在上的仙女仅仅犹豫了一下,又向更高的顶峰飘去,那是向一个苦涩和熬炼的顶峰走去。终于到了山隘口,小婵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齐益民也远远地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过来,益民哥,快来呀。”
齐益民坐着丝纹不动。
“最可爱的是女人,最可恨的也是女人;最温柔的是女人,最泼辣的也是女人。”齐益民心里翻江倒海。
“益民哥,生我的气?”小婵旋风般跑过来,那轻盈的姿态,轻盈的心情是无论什么也压抑不住的,犹如暮春的绿色挡不住,十八少女的青春遮不住。
“擦擦汗吧,看你落汤鸡似的。”她坐在他身边。
“你呢……为什么不歇一下?为什么不等我?”
“益民哥,谢谢你,请回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
“当然,几日的感情是一条线段,今天是它的休止符,而这里就是它的分水岭。从此,我在这山沟里,你……”
“益民哥。”她伸出纤长的玉手捂住了齐益民的嘴,“益民哥,你还记得吗?……”她扑闪着泪花,转到他的前面抬眼正视着他。“那个难忘的晚上,你辅导我做一个难题后意味深长地说,只要努力和寻找办法,任何难题都可以解决的。这句话我永远铭记在心间……”
她止住泪水:“益民哥,这山从下望上去,不是很高望而生畏吗?但我们咬咬牙一口气爬上来了。这地方乍一看落后偏僻,但把全部精力和时间扑在工作上,可能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的秉性略有复苏:“你说的不无道理,小婵,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也许应该这样。”他昂起头,“不过,小婵,每个人是现实主义者,幻想的肥皂泡似的绚丽彩图远不及一朵开放的小花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