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想。不对呀,他怎么会在我的房里呢?明明插了房门,关了窗户的,难道是他先藏在这儿?但……他应该没有这么坏吧?不过也难说,至从他回来后身边老跟着个大女人,说不定是那个女人教坏他呢?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委屈,眼泪又下来。
姐姐是个粗人,不善察言观色,说了两句话便出去了,冉嫣的表情她一点不知。见姐姐出去,那思绪又涌上来。死易天农,坏易天农,好歹我们也一起长大,居然来欺负我,还和别人一起来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想了许多,嘴上便真恨恨地骂起来,“死易天农,坏易天农,欺负我,欺负我。”一边骂,一边掉眼泪,“你是乌龟,你是只大乌龟,你该死……”说到“死”字,好像又触到了点什么,嘎然而止,像有所顾惜,可能是心里对天农还有那么一点怜悯,潜意识里觉着,天农都遇险两次了,再咒他死对他太狠了一点。骂声停了,心里却忽然觉得有那么点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不知是咋回事,再闪过天农的身影,便倒头睡下。
原来天农所中的是幽伏精灵的缩骨术,此术让血液减速逆流人便缩小,刚才天农一激动加速了血液流速,便变回了原形,谁知那儿一平静,人也缩回去了。
人变小了,回头看敬冉嫣家房屋,才发现刚才跑出的那几步现在是多么遥远,看来不用半把个时辰是回不去了。一路连走带爬,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回到冉嫣家门口,从门缝钻进去,见冉嫣睡去,自己也找了个角落懒懒地躺下。
想来这真不是个滋味,人不人,鬼不鬼,现在肚子也嗷嗷叫,可人变小了,吃什么好呢?正想着,见不远处地上有一颗半人那么大的芝麻,心里不甚欢喜地跳将过去。到跟前,却见芝麻浸在一潭像墨一样的水洼里。心想:完了,这下非和着墨吃不可了。
这等食物,不吃也罢。
可肚子饿得受不了,不吃咋行呢?心里一阵矛盾,遂又靠过去。一顿饱餐,也没吃出个怪味,心里甚是高兴。可低头一看,脚上遍是墨水,在地上走两步便留下一路黑迹,伸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好不容易干净了,却灵机一转,“这墨倒可以用来使使,写上字,冉嫣便能看见了。”
“这个主意太好了。”独自暗喜。踅身又沾上墨,在地上用身体写起字来,写上“我是易天农,快来救我。”写完坐在旁边欣赏,满心欢喜。欣赏一阵却又紧琐眉头,“这字才这么大,谁会看得见?”
将原来的字擦掉,重新写了比以前大出好几倍的字。觉着万事已妥,坐下休息,以观后效。
“冉嫣醒来要是不看地上咋办?”心里又翻腾开来。脑子却出现了一副景象,敬冉嫣起床,整理头发,一不小心发叉掉地上了,弯腰去拾,发现地上的字,那表情不知有多惊讶?心里乐着,便闭了眼。
第二日冉嫣起床,一阵打扮收拾便出门了,出乎意料,什么东西也没掉。天农见了,身子一软,心里没辙。
今日看不见,明日总会看见,等等吧,但,明天还看不见呢?我可不就完了。要不,多写几个地方,说不准就能看见。
于是身上又沾了墨,到门边地上又写上,写完觉着不放心,又在地上拾了一根棍子,把自己撑到门槛上,将门槛上也写上。写完了,心想,老写这么一句好像有点不是个味道,让冉嫣瞧见,写了一屋子救命的话,且不说我胆小怕事?不妥不妥,写点别的更好,目的只有一个,就为吸引冉嫣,不管写什么不是一回事?这么想着,心花怒放。回想起昨日见着冉嫣的身体,很有感悟地写上一句——冉嫣仙子,天宫比美第一名!易天农留。看看,觉着有意思,再写一句——昨天听麻雀说,村里的猪都被你气死了,说你永远比他们长得好看。呵呵!易天农留。每写一句都署上自已的名,怕冉嫣见了不知是谁写的,到时也便空闹腾。写过两句也累得不行了,每个字要写出自己好几倍那么大,也够折腾的。
冉嫣回来,还是未发现易天农留的字,径直坐了梳妆台前,自个儿梳起来,一边梳一边还哼着曲儿,似有什么喜事。仔细了看,原来头上多了一支鲜艳的月季花。天农没好气地自言自语,“你可美了,我可遭罪不行,你低低头不行吗,我的先人。”
她每天都要坐梳妆台前梳头,何不在那儿写上字。想到此,便寻了登上梳妆台的路径,不寻不知道,一寻吓一跳。那梳妆台何其之高,何其之陡,要想攀上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再看看周围,心里琢磨着,看来要想上去,只有吊着蜘蛛网上去,如果不幸被蜘蛛吃了,也当自己牡丹花下死。
在屋里一阵观察,发现蜘蛛外出捕食去了,抓紧时机往上爬,一阵折腾,好不容易上了台面,可冉嫣早不知去了哪里。休息一阵,打算写上几句,却一拍脑袋,“糟糕,没墨。”好不容易爬上来,却一场徒劳。心里沮丧,四下打望,忽然眼前一亮,那台边上明明摆了胭脂。于是便跑过去,翻进胭脂碟,却被胭脂呛了个泪长流。返身写上——好妹妹,乖妹妹,一朵月季真是配,哥哥……写到此不知写甚,忙擦一把呛出来的眼泪,灵机一动,有了。接着写——哥哥为你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