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他们落脚在一家客栈,客栈的名字奇怪到离谱,不是什么走大众路线的“悦来客栈”。客栈的牌匾上只有两个醒目的大字:“大胖”。他们甚为不解,便走到里面询问。负责登记的小二,悻悻扫了他们两眼,随意道:“大胖客栈,懂不懂?”然后比了一个手势,续道:“我们掌柜本来想写成大胖客栈,却觉得不够显眼,于是只用了“大胖”二字,通俗易懂,朗朗上口。”
小二自顾自地说着,王雨会意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身边的邓同,软软一笑。他的眼里也含着满满的笑意,正痴痴看着她,似有话说,却又未讲一字。
王雨的手臂,紧紧挨着他的衣袖,他们虽然彼此表明了心意,之间却总隔着什么。这样的时候,她甜蜜地冲着他笑,眼角处却暗暗含着一丝哀愁。她在心里默默地想,莫非他的心中并不如嘴上说的那般爱我?
这个念头刚刚在她的大脑里面出现,她就在意识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强硬地告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不许怀疑他的真诚。可,有些念头哪里是人为可以控制,恍若大脑里燃起的一堆篝火,对着它吐口水,并无实质性作用。安全感,即需要于她自身,也需要,他的肯定。
她的手腕,绕着他的衣袖打圈,许多次似有无意的触碰,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们的手本该是连在一起的。于是,她想试着,试着主动牵住他的手,可心里却微弱有些抵触,为什么她爱的男人是这样被动,为什么……
手腕处陡然一紧,有一股坚定而强大的力道牵住了她,愕然抬头,定定看着他,良久,缓缓开口:“……我以为你并不想牵住我……”
他无辜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有些苦涩,然后,猛地一把抱住了她:“我今生只有你一个妻子,相信我,不要这样患得患失,我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你,我到底有多么爱你……”
她躺在他的怀里,心中升起了融融的温暖,先前的那丝疑虑骤然瓦解,好看的小说:。
幸福来得这样早,痛苦也喜欢紧随其后。
她们在那家客栈住了下来,付了半个月的房钱。这是一座陌生的都城,来到这里,她们无处可去,幸亏城外有这家价格低廉而又环境舒适的客栈。店里的小二总是悠闲地坐在前堂抱怨,抱怨店里的生意为何这样糟糕,她随口回了一句:“可能跟客栈的名字有关。”当即便遭到了小二的无情抗诉,小二有些愠怒,但语气上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大胖’不好听吗?这么通俗易懂……”
她张了张嘴,想和他讲明,她的意思是,门口的牌子上只有“大胖”两个字,不够鲜明,过往的客人没准领悟不到这二字的含义,当它是个菜市场也说不准,可是?看到小二的反应如此激烈,便作罢了。
她在前堂里面转了一圈,便回房去了。这个下午,她过得无聊极了,因为没有人陪她说话,而她与楼下的小二又话不投机。他中午就出门了,想去城内找份活干。她希望他能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最好不是体力活,因为他看起来那么儒雅,身上哪里来的力气?
黄昏时分,他从外面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尘土和疲倦。她从楼下迎了他上来,靠在他的怀里,拨弄他额角的头发,问他:“今天顺利吗?快和我说说,找到了什么活?”他的脸上似有微微一怔,眼里隐约透出一丝恍惚,瞬间却恢复了正常,他把怀里的她抱得更紧,神情漫长而遥远,喃喃道:“放心吧!是一份轻松的活,不过是帮人家洗洗碗扫扫地罢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其实撒了一个谎,他不想让她担心。可是?他总归没有算出,他的谎言总会让她误会。也许,他们之间应该更加坦白一些罢。好的爱情,总是能够荣辱与共的。
每当他出门的时候,她就留在客栈里做针线活,一边做一边在大脑里勾画出有关于未来的美好,她想,等到他们能够买得起一所房子的时候,她想有一个孩子。
这一天,她带了自己纳的鞋底去市集上,想卖掉换些碎银回来,却不幸遇上了一伙流氓。他们堵在她的鞋摊前面,用下流的言语刺激她。她心里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他们的,若是留下来与他们争斗,不但鞋底保不住,没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被人玩弄个透,所以,除了逃命,她别无他法。于是,她瞅准一个空档,拔腿就跑。
她跑起来,简直像一阵风,到了拱桥上的时候,她回过头去看,远远地看见了那群流氓从地上提了她装鞋底的竹篓走了。那伙人没能追上她,便抢了她的鞋底撒气。
她扶着拱桥上的石墩,重重地喘气,即是因为方才疾风骤雨一般的奔跑所致,又是因为被那伙流氓惹得浑身来气。然后,她转过身,准备走回客栈去。
东西都被人抢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在转身的那一霎,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影子,但等她仔细看时,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又被茫茫人潮淹没了。
凭着直觉,她几乎可以肯定,方才的背影是她爱的人,于是,她朝着那个背影追了上去。她在心里做出了各种假设,假设他看到她时,会是何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