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似的,听语气苍老悲凉,却充满着哀悯。这句话,一时间飘荡在山谷里久久不散,让人听在耳朵里禁不住嗡嗡作响。我当时就是一惊,环顾四周寻找说话的人。只见在对面的悬崖峭壁上站立着一个人,光着头白须飘飘,看样子好像是个和尚,正在那里合十向这边看来。我心里生气,叫道:‘哪里来的老贼秃,敢来管爷爷的事情。快快滚开,否则连你一块入土。’那老和尚又道:‘施主请大发慈悲!若饶了这些人便是积了无量功德,定然福田绵长。’我大怒之下,拈弓搭箭就冲老和尚射去。眼看就要命中,却见老和尚双掌轻轻一张一合,就把箭夹在掌中。我见老和尚竟有这般能耐十分惊讶,又要再射第二箭,再一看却不见那老和尚的踪影。”
荆钺一家三口一听在这紧要关口,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位莫名其妙的老和尚,心下无不好奇,更是聚精会神的听齐彪讲诉,生怕漏下一句。
齐彪接着说道:“我当时又是惊奇又是疑惑,大白天难道见鬼不成?谁料就在身后又听见老和尚说道:‘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急忙转过身去,只见老和尚正站立眼前。这和尚穿着一领灰色的僧袍,脸上皱纹很深,看年纪极老,没有一百岁也得有九十岁。身板却是很直,没有半点弯腰背驼样。眉目之间慈爱祥和,却不像是中土人氏,倒也似西域里的胡人。我怒气冲冲,冲他喝道:‘老和尚你好大的胆,敢来管我的闲事!’老和尚道:‘施主,念佛祖慈悲世人,何不放了他们,也免得造下滔天罪孽受地狱轮回之苦。’我气急败坏,管他什么佛祖什么地狱,我才不信这套。一声令下,兄弟们一哄上前就要将他拿下。谁知怎的,老和尚身影一晃,在众人里飞走了一圈。我的那些兄弟们个个却如石雕泥塑一动也不动了。我当下惊得张口结舌,以为真是遇上了妖怪,这妖怪和尚会使定身法。我尽管心里很是害怕,却不能在兄弟面前失了面子,大着胆子骂道:‘好妖僧,竟敢施展妖法,看俺拿你!’说着抡起双锤就朝老和尚砸去。贤弟,实不相瞒刚才与你比试,你第一招接我的那一锤,哥哥只使了五六成的力气,若使全了,怕你就招架不住了。”
荆钺点头说道:“就是这五六分力气也把小弟我震得是眼冒金光,刀也差点撒了手。哥哥真是神力!”
齐彪叹道:“神力?我当时惊恐之下使尽全力向老和尚砸去,力道何其威猛。谁知那和尚冲着我的双锤轻轻一挥袖子,我连锤带人竟被甩出一丈开外。更奇怪的是,若是人被这么大的力道甩出去,定然会摔得很难看,却哪料,我在空中感觉到一股力量将我稳稳托住,我借着这股力一个翻身落在地上这才站住。我当时真是以为这和尚不是妖怪就是神仙,凡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领。我转身挥锤又砸,可是砸来砸去,那老和尚总是只一挥袖子将我的锤力化解,半招也未还击。正在这时,我当年练‘铁罗汉’落下的毛病却突然犯了,痛得丢了双锤是满地打滚。老和尚见我突然发起狂来,也是一惊,一晃身来到我身边,出指如电在我身上连点了几处穴道。我顿时痛苦大减。老和尚又对我说:‘施主如何把全身经脉伤得如此严重?不知是练功走火入魔,还是服用了什么摧筋拉骨的药物,若不及时医治就怕性命不保。’我见这和尚如此神通广大,真是活菩萨降临。那时全身痛苦难忍,哪里还顾得了再去打架,哀求他说:‘老菩萨救救我。’老和尚哈哈笑着说道:‘我佛慈悲!万事万物随缘而生又随缘而灭,今日我能与施主相会已属有缘,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又怎会见死不救。’随手在我头顶一按,我只觉得一股清凉至极的寒流,从头顶处进到身体里,通五官走七窍又流到五脏六腑,游走在四肢周身上下,慢慢地,如火焚身的痛楚渐渐消失得干干净净,若置身于冰天寒地之中,有说不出的酣畅淋漓。过了片刻,那老僧将手挪开,我一动之下已毫无妨碍。我当时就对他敬若神明,倒身对他连连下拜。他笑道:‘老衲只是暂时将施主体内的热毒压制,而并不能将热毒去除干净,我这里有一篇打坐行功的口诀,施主若照此修炼,或可解得这霸道无比的热毒,施主可愿学否?’性命攸关,我哪里有不愿学的道理,忙磕头如捣蒜,求老僧教我。老僧一把将我扶起笑道:‘老衲今有幸与施主方便,还望施主大发慈悲也与这些军兵们方便。”我虽极不情愿放过那些胡狗,可怎奈老僧于我有这等大恩,况且有他在此又怎能再行屠戮,于是便答应了老僧。老僧是连称‘善哉!’。”
荆钺虽是武将出身,杀胡人无数,却也不是滥杀之人,樊婵与小荆戈听得这些胡兵保住了性命,揪着的心也立时为之一松。三人听齐彪讲的故事一波三折,不由得长出口气。
齐彪接着说道:“我当时虽放过这些胡兵,却又怕他们再去害人,便对老僧说出我的顾虑。老僧笑道:‘老衲自有道理。’又对众胡人说道:‘今日里这位施主发慈悲救了你们性命,此乃尔等命不该绝,从此以后当多行善事,万不可祸害百姓,否则可就没有今日的幸运啦。’胡兵们是跪地磕头感谢老僧,鼠窜而去。我见老僧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警告了胡狗一通,心里实是不以为然,却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谢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