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喝酒叙话甚是投机,祖缨问道:“将军回到邺城之后,不知作何打算?”
荆钺叹口气道:“不瞒二位,邺城已成虚城一座。燕军必定乘胜追击,邺城势必危在旦夕。我今只盼能速回邺城告知军情,好让王后、幼主与群臣早做商议,如何能够保全满城百姓性命,若能向江东寻得援兵来救邺城那是最好不过。”
祖缨道:“昔日,魏王传檄江东晋主共讨胡虏,怎奈朝中世家大族忙着争权夺利相互倾轧,毫无克复中原之志。我祖父祖逖公一生精忠报国,致力北伐大业,正当士气高昂大功告成之日,却无端遭受晋主猜忌夺了兵权,致使多年心血付之东流。皇帝昏庸,群臣无能,真是可恨、可悲!”祖缨讲到这里,只觉得愤愤难平义愤填膺,干了一碗酒接着道:“祖缨自幼受父亲教诲克承祖志,眼见朝廷无望,于是游闯在江湖绿林之间,联络各地豪杰共举大业。齐大哥正是众多英雄中的一位。”
荆钺本以为二人只是寻常的绿林豪侠,谁知他们竟有如此的胸怀抱负,与魏王、自己所求可谓是志同道合,不由得对二人肃然起敬,赞道:“二位真乃我中华的好男儿、大丈夫!”
祖缨摆手苦笑道:“将军谬赞,我二人哪里敢当。我这次从江东北上来此,正要与齐大哥商量投在魏王麾下共举大业。可谁料魏王兵败,正值倾覆之间,真是上天不佑。”祖缨说着不禁伤感起来。
荆钺叹道:“如再多几位祖公子、齐寨主这样的豪杰,何愁天下不定胡虏不灭!”
齐彪性如烈火,吼叫道:“:罢!罢!罢!大家索性豁出去和胡狗拼个鱼死破!还是死了干净,免得看这个不是人呆的世道。”
祖缨笑道:“齐大哥不必烦恼,有句话说得好,有志者事竟成。今日幸遇荆将军,值此危难之际正是我等舍生取义之时,我愿助将军一臂之力。我家三代誓死北伐匡扶天下,虽未建尺寸之功,却也积攒了不少江湖势力,招揽了众多豪侠英雄,朝廷之中也有许多志同道合的仁人志士。我今愿赶回江东,搬请救兵与将军并肩战斗解救邺城危难。”
荆钺大喜道:“祖公子义薄云天!如此,我大魏有救,邺城黎民百姓有救。请受荆某一拜!”说着起身就朝祖缨躬身一拜。
祖缨忙拦住荆钺,说道:“将军何须大礼,愧杀我祖缨。现今形势急迫,请将军速回邺城早做准备,我马上回江东调集人马搬请救兵。齐大哥!”
齐彪应声道:“祖兄弟,老彪子正等你吩咐呢,好久没跟人打架,俺这手都搓掉一层皮了!”
祖缨笑道:“这峪口是通往邺城的必经之路,燕军若来进犯必有先锋人马开道,齐大哥你可设伏狙击拖延时日。胡兵势大,如有大队人马到此不可力拼只可游击骚扰,尽快赶赴邺城与荆将军会合再做打算,切记切记。”
齐彪乐呵呵笑道:“放心吧,我的行主兄弟。你说咋办俺老彪子就咋办。”
荆钺听齐彪管祖缨叫做什么“行主兄弟”,不知道这“行主”到底是什么称呼,对祖缨“咦”的一声道:“行主?”
祖缨微微一笑道:“荆将军,你看如此安排可好?”
荆钺见祖缨年纪轻轻却是行事周密调度有方,对敌我两方分析透彻,不由得大是佩服,连声说道:“祖公子见识高远,安排得极是恰当。”
祖缨笑道:“后学小子在您大将军面前那可是班门弄斧了!”
三人计划已定,心里才稍稍放松一些。
祖缨道:“事不宜迟,不敢再留将军,将军速行。”
三人最后又同干了一碗酒,出了聚义大厅。只见王二鼠早已牵着朱龙马等在那里。
荆钺翻身上马,抱拳说道:“日后相聚再与二位英雄痛饮,后会有期!”
齐彪叫道:“二鼠,你小子快与将军牵马坠镫送到大路,不得有误!”
二鼠笑道:“我是走……走了和尚走不……不了庙,尽管放……放心。”
祖缨、齐彪一直送到寨门外,抱拳道:“将军此去山高路长多多保重,后会有期!”荆钺别过二人,拨转马头径直而去。
朱龙马体力早已恢复,四蹄扬尘就要飞奔。王二鼠在前牵着马头说道:“马儿……马儿,慢些……慢些,我可没长四……四条腿。”虽如此说,脚下却丝毫不慢越跑越快,牵着马直朝山下跑去。原来这王二鼠别看人长得瘦小伶仃,却是天生一双飞毛腿,奔跑如飞丝毫不落马的下尘。荆钺在马上不禁暗暗佩服,想不到这山野之间竟有如此多的奇人。
人马出了寨门经过五六里路,才又来到先前的峪口大道。二鼠勒住马头气喘嘘嘘道:“神驹,真是……神驹!将军您是将军额前跑……跑马,宰相肚里撑……撑船,大人不记我这小……小人过,多有得罪,望您见……见谅。”
荆钺听这二鼠说话甚是有趣,笑道:“二鼠哥侠骨热肠!多谢你送我到此,咱们就此别过。”
二鼠抱拳道:“荆将军,咱们牛……牛郎会织女,后会有……有期。”
荆钺一扬马鞭,朱马龙飞箭一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