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鼠一刀戳在荆钺大腿上,虽然不是很深,却也伤到了皮肉,一拔刀鲜血跟着就渗了出来。荆钺大腿肌肉一紧,强咬牙关哼也没哼一声。二鼠一看荆钺毫无反应,心道:“好小子,看你能忍多久。”举刀又朝荆钺另一条腿上刺去。这一刀比刚才一刀要深得多,荆钺只觉得痛入骨髓,汗水涔涔而下,深吸口气还是不言语。二鼠怒道:“让你再……再充好……汉!看你是……是不是铁……铁打的金……金刚。”荆钺冷笑道:“毛贼!有胆量就一刀给爷爷来个痛快的,折磨人算哪门子好汉!”二鼠嘻嘻笑道:“想得倒……倒美!我把你一刀……一刀剐了,心肝摘……摘了,做下……下酒菜!”说着,作势又要将刀刺去。
正这时,猛听得一声大喝:“住手!”如晴天响了一道霹雳,震得房梁直颤。
二鼠吓得一哆嗦,刀子好悬没撒手。连忙回头一看,只见三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位便是刚才去送信的黑大宝。
进来的三人除了大宝,还有两位男子。其中一位年纪约有四十开外,长得是浓眉虎目,一脸虬髯卷曲黑亮,根根似铁,身材高大威猛,较常人那是高着一头奓着一臂。步履稳健,行走时呼呼带风。另一名男子则是个青年,年纪甚轻约摸只有二十几岁,头上包着一块青色方巾,身穿一件青袍,眉宇间暗含英豪之气,尤其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令人相视之下只觉得深邃如海。
二鼠一见来人,一个鼠跳忙上前迎道:“大……大哥!这家伙是软……软硬不吃,死活不……不招啊!”
虬髯汉子呵斥道:“一个奸细也奈何不了,要你们何用!既然问不出个结果,干脆一刀杀了,扒了皮,剐了肉给弟兄们做顿肉馒头吃!”说话声威猛高亢如击战鼓,虎目圆睁怒视荆钺。
身后的大宝一见虬髯汉子发话,抢先说道:“大哥你就瞧好吧!我这就挖了这厮的心肝。”说着捋胳膊伸手就要上前。
二鼠见大宝抢先一步,也不甘落后,急忙说道:“还是我……我来,我的刀……刀快!”
二人七手八脚撕开荆钺前胸衣甲,露出肌肤就要开膛。荆钺仰天长叹道:“老天亡我大魏!荆钺死不足惜,只苦了天下的百姓!”说罢不发一言闭目待死。
“且慢动手!”虬髯汉子身旁的那位青衣男子猛地一叫,身形一晃就来到荆钺面前,一伸手拦住大宝二鼠,向荆钺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究竟是何人?”
荆钺怒目圆睁喝道:“只求速死,休要多问!”
青衣男子笑道:“将军勿惊。其实我等并非是拦路抢劫,害人性命的强盗,这些都是保一方百姓平安的义士好汉。我听将军方才说起‘大魏’,又说起‘荆钺’。敢问将军可曾认得魏国的大将军荆钺?”这男子讲话倒是彬彬有礼极具君子风范,语气诚恳凝视荆钺。
荆钺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高声说道:“不错!我就是荆钺!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青年男子双目精光一闪,面露惊喜之色,说道:“你真是官拜大魏兵部尚书郎的荆钺荆大将军么?”
荆钺怒道:“休要惺惺作态,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青年男子右手轻轻一挥,一道寒光闪出,“噌”的一声捆绑在荆钺身上的绳索应声而断。荆钺只当是对方要下杀手,哪知道那青年男子竟然挥剑斩落了身上的绳索,心中惊讶大惑不解。
青衣男子对荆钺深深一躬到底,说道:“我等糊涂险些伤了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荆钺已被这男子弄得糊里糊涂,刚才他们对自己是又打又杀,怎么转眼间便又是打躬又是道歉,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青衣男子回头对虬髯汉子笑道:“齐大哥!这就是魏王驾下的荆钺大将军,还不快来拜见!”
虬髯汉子乍听之下也是猛吃一惊,连忙上前道:“祖兄弟,莫要唬我!这位可真是荆钺荆盾甲么?”
青衣男子目视荆钺,微笑道:“不避刀斧之祸,视死如归,如此顶天立地的英雄本色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装出来的。”
虬髯汉子惊讶之下对荆钺也是一躬到底,不胜欣喜道:“我等该死,让荆将军受惊了!”
荆钺见他们对自己是一拜再拜,如坠迷雾实是难明所以,但似乎已不用赴死,于是淡淡说道:“尔等还是快快取我心肝下酒好了。”
青年男子哈哈一笑道:“荆将军虽不认识在下,但在下却对将军早已仰慕已久,我父亲可是将军的故交啊!”
荆钺奇道:“我与你父亲是故交?”
青年男子笑道:“我叫祖缨,家父名讳祖恢,祖复元。”
荆钺大惊说道:“果然是故人!”
这位青年男子名叫祖缨,他的祖父乃是北伐名将祖逖。祖逖是东晋名将,华夏杰出志士,曾率军一度恢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中原百姓仰慕他的仁德敬之为父母。后来,东晋朝廷内乱,致使北伐大业功败垂成,祖逖报国无望郁郁而终。祖逖之子祖恢,承袭父亲爵位致力北伐,怎奈朝廷中有志之士如凤毛麟角,自己曲高和寡孤掌难鸣。魏王冉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