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驴弟虽然依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听沈云勤话中含了歉意,又夸赞了它,似乎自己还立下了功劳,当即气便消了,兴冲冲地驼着沈云勤往客栈方向跑去,心中幻想着也许还能和那匹漂亮的小母马再续前缘。
却见沈云勤在快到客栈时,忽然从岔路口向另一个方向拐去,生生打碎了驴弟无限美好的桃色憧憬。
只见少年行至一家小饭铺前停了下来。此时正是中午饭点时分,饭铺中早坐满了人。沈云勤安置好驴弟,便迫不及待地走进饭铺,在人群中仔细寻觅起来。
忽然,他眼中一亮,果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众听众的围观之下手舞足蹈、唾液纷飞地说些什么,正是那孟三郎!
“孟三哥!”沈云勤试着叫了一声。
那孟老三说得正在兴头上,猛然被人打断,极为不高兴地扭脸望去,却见是少年恩公在门口唤他,忙露出惊喜的表情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恩公来了!”说着,向四周围观之人介绍道:“想必诸位不知!便是这位小兄弟,当日在黄龙帮的手中救了我孟老三一命!那日后来我喝醉了,却还是他帮我结了饭钱!想必是位少年英雄,当真义气得紧!”
周围众人早听他说过这一番经历,本以为这位兄台出言“想必”,定是自己胡吹瞎掰、脑补成分居多,颇有些不信;后来却听店中伙计都在此事上替他作证,便纷纷来了兴趣,围着他刨根问底起来。如今又见了事发当日敢向黄龙帮叫板的正主儿,确像他所说的那样仅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不由得都在心底暗伸了下大拇指,挤了挤给沈云勤让出一条道来。
那孟三郎见少年眉宇间略带焦急,似有事要问他,便道:“想必小兄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孟老三帮忙?”
沈云勤忙道:“正是!有个人劳烦孟三哥帮忙打听一下。”
孟老三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你且说来,只要是沙、瓜、甘、肃四州之人,想必没有我孟老三不知道的!”
沈云勤道:“却是一个道人,先前住在山神庙中的,不知孟三哥是否知道他的行踪?”
孟老三笑道:“想必是那个自称崂山派掌门人的老道士?”
沈云勤见他知道,大喜道:“便是他了!敢问他现在在何处?”
只听孟老三道:“他却不是本地人,行踪难定。先前一直和外孙女居在山神庙里,平日里做些替人问卦占卜、看相摸骨之事,再使些什么开天眼的法术,想必是在哄骗妇孺愚者的钱财,你却寻他作甚?”
沈云勤心急找人,虽听他说师尊骗人钱财,却也不与他分辩,只道:“确是件极重要之事,还望孟三哥帮忙!”
孟三郎本就想得机会报答一下少年,如今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便想显露下身手,向沈云勤一拱手,道:“恩公莫急!我去去就来!想必自有结果。”说着,分开人群,径自朝外面去了。众人见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议论不停。
约莫过了一顿饭功夫,那孟三郎笑着回到铺中,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坐下来,先端起一杯冷茶来饮了一口,见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方放下茶杯,朝着满脸焦急之色的沈云勤道:“恩公,消息有了!那老道与一个穿绿衣的小娘子昨晚一前一后出城向东去了,乃是我堂兄的二姨娘的丫鬟的小舅子亲眼所见!想必是错不了的!”
“可是回崂山去了?”沈云勤追问道。
“想必是了!”那孟三郎得意道。
“多谢孟三哥!”沈云勤听了忙双手一拱,起身向门外奔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他日有缘,定当大礼酬谢!”
众人见少年行得匆忙,都有些不解。扭头想向孟老三问个究竟,却见那孟三郎笑吟吟坐在那里,待沈云勤上驴离去,方神秘兮兮地向众人道:“尔等可知这位小兄弟是何方神圣?”
众人忙伸长了耳朵等着听下文,却见那孟老三“咳咳”两声,并不再说,竟与那开眼道人的做法有一脉相传之妙;自有那会意又心痒难耐者向店家喊道:“再上些酒菜来,便记在我的账上!”
见那人如此识趣,孟老三这才慢悠悠道:“他便是昆仑山逍遥派掌门无涯子老前辈的后人,此次想必是出山到江湖上历练的。他要寻的那人,却是崂山派的掌门人开眼道人……”见众人一副“我们早都知道了”的样子,冷笑一声,骤然转进道:“……的外孙女!”
见众人均被这花边新闻勾起了好奇心,那孟三郎在敲定了本周剩下几日的伙食之后,终于在众人几欲杀人的目光威逼下,将自己从黄龙帮弟子口中得知的沈云勤“身世”,与从街头闲人那里听说的沈云勤与上官芝莹昨日相谈甚欢之事自行脑补起来,形成一部极为波澜壮阔、耐人深思,讲述了江湖恩仇、儿女情长,更涉及宗教、人伦、离奇等重要元素的史诗级巨著,向等得不耐烦的众人娓娓道来:“且说当年昆仑派掌门无涯子老前辈与崂山派掌门开眼道人为夺一个美貌师太争风吃醋……想必是……”
此时,沈云勤自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那孟三郎口中“见色心喜、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因“长辈们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