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爸爸来电话了。”
立行的电话?阮秀今天一直在发呆。难道儿子真的?她不敢想下去了。
“立行,吃饭没?”她故作轻松的问。
“啊?”吃了还是没吃呢?他自己也忘了,嘴上却说:“我吃了,秀。儿子有消息了。”
阮秀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儿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这样的,孩子在医院,刚才接到电话,让我去看看儿子。”
阮秀的心抽紧了,没事还让你去见他一面?但是,丈夫的压力不必自己这个当妈的少:“好,你去看看吧。”
“秀,你先别慌挂电话,我想是不是全家人都过去?”巫立行心里没底,但不管怎么样,一家人一起面对吧。
“噢,好好。等等啊,什么时候走?我好带换洗的衣服。”
京师的军用机场,在燕山脚下。今天的气氛稍微有些凝重,岗哨林立,伟人的红旗车来到了这里。天就快黑了,从红旗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军人,不停在看表。旁边的司机,无聊着在那里用指甲刮着另一只手上的茧子。
“来了。”中年军人说了声。果然,天空中传来图154那独特的轰鸣声。
飞机缓缓降落,从里面出来了四个人。恩,很时髦的,一对夫妻和一对儿女都穿着时下流行的龙服。
“爸爸,我还要坐飞机,好好玩。”正芳叫嚷着,巫立行一把抱起来:“好,今后就让我们的小公主天天坐飞机。
正华眼巴巴看了一眼妈妈,看到并没有抱自己的意思,怏怏过去牵着妈妈的手。
在来之前,巫立行把工作安排好了。刘永灿因为身体原因,要去蓉城治病,早就离开了亿县的官场。吴家红后来居上,成了第一副主任。主要是巫立行觉得罗登福的能力还是在治军方面,行政事务没有吴家红强。一年多来,吴家红对巫立行的帮助非常大,各项事情发展的情况相当好,巫立行也能放心离开。
“是巫立行同志吧?”中年军人迎上前来,巫立行忙把抱着女儿的右手抽出来和对方握手。
协和医院的四号特护病房里,巫山静静地趴在床上,没错,是趴。背上,断裂的骨头都把肉戳破了。西医传到中国后,一度占了上风。不过,在伟人同志安排的老中医面前,炎黄医院的这些西医却骄傲不起来。当时,巫山基本上停止了呼吸,差不多一分钟左右才呼吸一次,一度还中断了,让这些平时在港岛和中医争论不休地西医们束手无策。老中医一上来,把那位不停号脉的唐山本土中医手拨开,从自己破旧的医箱里,掏出一颗黑黢黢的药,有一颗樱桃大小。这药闻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西医就看着老中医表演,只见他把巫山的头一抬,在嘴巴两边捏了一下,巫山的嘴巴就张开了。他迅速把药丢进巫山嘴里,再倒了一杯黄澄澄的药酒下去。双手一直这么托着巫山的脑袋,差不多十分钟。然后,轻轻把巫山的头放在行军床上。巫山的脸色渐渐从土色慢慢变成正常的颜色,胸膛也开始一起一伏。
旁边那两个班的战士,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当然,那是高兴。随后,炎黄医院的两个西医陪同着老中医和他的助手,带着巫山直接送到协和医院。
巫山的呼吸偶尔还是时断时续,老中医一直给巫山号脉。
临近傍晚,老中医说了声:“可以了。”
没有让协和的医生插手,这些平时只是动手术的医生,细心做着护士的事情,给巫山把伤口用酒精清理干净,一丝不苟地缝合上。老中医坐在旁边,嘴巴里嚼着草药,把草药吐到旁边的小药碗里,又倒出一些酒,慢慢搅拌调匀。从医箱里掏出一块小木片,一点点敷在巫山已经缝合的伤口周围。又蹲下腰,在巫山额头的伤疤上也抹了一些。后来还有剩余,他就把那些药膏全部涂到巫山背上。
“孩子失血过多,得补血。”老中医咕哝了一句。
“前辈,您看外面是不是输血啊?”一个炎黄的医生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小心翼翼地问。
“西医也有好处啊,输血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那好,立刻验验血型,不知道血库里有没相同的。”
“不用了,我和儿子一个血型。”巫立行他们早就到了巫山的病房里,在另一间房透过玻璃窗看到了整个过程。他使劲咬着嘴唇,都咬破了。阮秀的手紧紧捏住他,两个小朋友听说哥哥睡着了,不能说话,一直保持安静,好奇地看着白胡子爷爷。
“啊,您系小先生的爸爸?”普通话对港岛人来说,不容易说好。
巫立行愣了愣神,还是猜出来了。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看到血液欢快地从近乎透明的橡皮管里流进儿子的身上,心里满是欣慰。儿啊,不要说要老子的血,就是要老子的命,也给你。
中间,医生几次要停手,巫立行摇头,他想儿子快点醒过来,想儿子尽快好起来。后来,医生觉得太过了,不由分说把他的血给止住了。他有些兴奋地站起来,脑袋晕晕乎乎的。他不懂中医,但知道脉搏,轻轻握住儿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