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均就这么睡了,然后也是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在无尽峰功德殿那个时候有一群人,因为他而吵的不可开交。
内容大致是说谢均师傅本领差,无法将谢均带上道途,只有他们才能将谢均培养成一方道主。而大长老在一旁闭目养神,并不言语。谢均师傅平日待人温和,这是修道数百年养成的脾气。但一旦有事危害自身,且自身有不能退让的理由,师傅的暴躁就会显现出来。
那一日,功德殿重建了一回——
“这。这是哪里?”
每一个人在肉体重接思维的时候似乎总会说出一两句看似逻辑正常,实则让人起疙瘩的句子,使人发笑。不过还好,谢均一般只会用身体力量去解决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所以还好这句话谢均只是在脑海中想想,并未说出来。
翻身,一步迈下床,四周有些家具,不是谢均熟悉的那样。推开雕有野兽图的大门,一股光亮袭来。
“闭眼,凝气!”
“你们不是天才,收起你们那些性子。安静老实听话,也许还能在求道这条路上走两步,不服的,现在就可以给我下山!想当初本宗刘道主为寻求一个道法的真义,站熔岩火山口九日,不曾水饭,最终证明己道,你们如果连现在——”
谢均在一座小山峰上,眼前是一块能见边际的平地。身下百千弟子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应该是宗内原先的老弟子,另一部分是这次的新进弟子。此刻他们都手持一本一手宽的道经,举过头顶,两脚蹲成马步。
在他们前方有一名道士模样的人,正手持一拂尘,四处张望,口里话语不停,手上也是动作不断,看谁身子在摇晃了就冲上去一拂尘。太阳正毒,谢均一眼望去,已是有十数个新进弟子快要坚持不住,当然这十数弟子中年老体衰的占了多数。
“师弟,你醒了。”
撇过头,师兄正站在谢均的旁边。
“是啊,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无尽峰的上面,乾元山。”
“哦,我现在该做什么?师傅呢?”
诧异师兄的沉默,以往他可是有许多话的,仔细看着他,这才发现师兄面色黯淡,感觉有些低沉。
“师傅他出宗办事去了,你不必挂念。走,去换套衣服,待会你也下去陪他们。这也是一种修行,你可不能少了这一关。”
说话间,拉着谢均的肩臂,将谢均带到一间厢房之内。
三两下换好衣物,是一件青色道袍,与师兄往日穿的差不多,就是胸口少了一朵花样的图案。
“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那位师姐被其他师兄抢走了?”
修行中人不喜欲,但也不禁欲。谢均知道师兄跟一位师姐眉来眼去已经很久,越爱越烈。有次那位师姐甚至找到在瀑布下静思的谢均,问他师兄的去处。
“死小子,你讨打不是!”
果然,师兄“勃然大怒”,空中突现一脚,一脚把谢均从打开的房门踹到六七米下的平地上。轰的一声,谢均只感觉原先啰嗦不断的训教声音瞬间停止。有这么狠的吗?!努力爬起来,全身疼痛无比,再回头,却看见上方正在阴笑的师兄,忽然感觉情况不妙!
四周的空间似乎都凝实不少,冰冷刺骨。
“小子,你是百年来唯一一个敢在我主场的时候弄出这么大动静的。难得啊。”
脖子僵硬到不敢回头,张大嘴,呆呆保持好还未完全起身的动作。因为无法想象身后会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
呼——
很久,日缓西山,月亮爬起。谢均已经全身大汗,勉强抬头望望月亮。月亮此时的样子正如先前从地上爬起的谢均,被整的不成圆形。
“嘿!师兄,你还在站啊。”
上方灯火通明,下面的黑暗里忽然传出一个较为熟悉的声音。是谁?小黄?不对,他没这么分明的男声。
“你是——”
“是我啊,那天问师兄爽不爽的人。”
本是一句回答,但却把谢均身上本来较为平静的温度弄得骤然降低。我有被人这样问过吗?冷汗连连,不住下坠。
“师兄,这次没什么办法,只给你弄了些包子来。”
黑暗中隐约显出一个人影,越来越亮。终于,看见了,是那天坐在谢均旁边并且提醒他站起来的人。他的名字?哦,廖煌!好家伙,还知道给我送些吃食来!
“哦,是廖师弟啊!”
谢均两手举着一条凳子,双脚蹲成马步。凳子上还放了一碗水,这碗水是师叔明令不能洒出一点的,于是他也不敢乱动,因为他真不确定那个道士模样的师叔还会做出一些怎样惨绝人寰的事情来。以肉体力量站上整整一天,真是一把汗水一把泪,又累又饿。
“嗯嗯,是我啊。来,师兄,你不好动,我把包子放你嘴里。啊!师兄你咬我手干嘛!”
“呜。你把。手放远点,不然我怕我会生吃人肉了。”嘴里咬个包子,含糊不清。犹如沙漠甘泉,还要什么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