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
三个人的热情被消磨在长途行进和渐生的思乡之情里面。马易没有乡可思,他在这个世界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只有一个薇水儿从他一起黑白两个大卵中出来。老星算师告诉他那个古老的传说,传说里面白色大卵出来的人神最后杀了黑色大卵出来的魔神,可是他现在唯一能思念的人只有薇水儿。鹿以中也低着头,在马上有点魂不守舍,疲惫不堪的前行。腰蓝似乎天生喜欢热闹,大声说道:“这里风景也算雄壮,就有一点不好。”
鹿以中抬起头,问道:“哪点不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并肩旅行,三个人的关系和出发的时候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本来鹿以中算是腰蓝的金主,他的二嫂又收留马易和薇水儿,三人之中他自然而然比其他二人高出一等,腰蓝和马易也把他当作发号施令的那个人,一路上都听他的。现在虽然三人还是原来的关系,但是说话间已经没有了上下之分,少了很多忌讳。鹿以中本来就没有什么架子,现在更不用摆出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他问腰蓝:“哪点不好?”
腰蓝故意停了一下,然后萧然道:“没有女人。”
鹿以中噗的笑出来,大摇其头。腰蓝没有停下来,继续活跃气氛,对马易说:“你不是跟星算师学过两天吗?给小爷算算,前边有没有姑娘!”
马易来不及回答,只见腰蓝挥鞭策马,向前奔去。一道尘土在腰蓝的坐骑后面升起,拉出一条长长的黄龙。鹿以中和马易拍马跟上,不一会儿发现腰蓝的前边还有另外一处尘土隐隐扬起。
马易一愣,难道刚才腰蓝已经发现前边有人了?他一边想,一边跟着腰蓝朝着前面那一处飞尘驰去。
飞尘渐近,原来是一队行人,十几匹马中间夹着两辆马车。腰蓝大叫:“姑娘!”
前边听到来人,几匹马掉头拦在腰蓝的面前。为首的一个精壮汉子看了一眼腰蓝,问道:“叫谁姑娘?”
腰蓝一拉缰绳停下马来,笑道:“壮士,在下司马镖局腰蓝。走的太久,没有水了?”
“司马镖局?”那精壮汉子声色不动:“我们饮水也不多,小哥再找找其他人吧。”
马易不明白腰蓝为什么这么说,明明三个人的饮水都在自己的马上,还有足够多。再说这里虽然荒凉,也不是一滴水都没有的沙漠,偶尔也能看到浅浅的水湾。不过马易向来话少,他只是束马而立,安静地看腰蓝下面怎么说。
腰蓝继续纠缠:“高原日长,草原也冷。都是出门在外的人,就给口水喝吧。”说话的时候,眼神却越过那几匹人马,看着他们身后的两辆马车。那精壮汉子见状,警觉心起,一只手握住腰间的马刀。这时候,前面一辆马车下来一个半大姑娘,手里拎着一个水袋模样的东西,一边走一边说:“给你一些水便是,干嘛那么大声啊。”
腰蓝笑了笑,下马把水袋接了过来,系在马鞍上,说了声感谢,眼睛很瞄小姑娘两眼,是个面容清秀的可人儿。那半大姑娘却不爱理他,递过水袋后,径自回前面的马车去了。腰蓝回过头,低声对鹿以中和马易说道:“这下咱们有伴了!”前面的队伍似乎没当他们存在,自顾自地向西边行去。腰蓝三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前面的人生火吃饭,他们也生火吃饭,前边的人扎帐篷休息,他们也扎帐篷休息。只不过腰蓝厚颜上前聊了两次,对方都不咸不淡地不和他说更多的话,那小姑娘也不再过来,总是和另外一些人留在前面,远远地和腰蓝三个人隔着一群大汉。那群大汉横眉一瞪眼,握住马刀,从不允许腰蓝接近那两辆马车。这样过了几天,腰蓝也觉得无聊了,虽然还是一路跟着两辆马车,不过不再凑上去碰一鼻子灰了。
这一天夜里,三个人在帐篷外面烤火,看着夜空发呆。一个身影悄然走到他们一丈之内,腰蓝才警觉有人过来,翻身而起,握住腰间的剑柄。只听来人笑道:“现在才发现,要是魔族来了,你们早死了。”三人更是惊讶,听声音是个女人。马易见那女子身材姣好,走起路来却大摇大摆,还是外八字,像是乡下的村姑。她仿佛没看见处于戒备状态的三个人,径自在篝火边坐了下来:“你们跟了我好几天,现在不请人坐下来喝点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