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看着自己九个半月大的女儿对任何事都好奇,对任何东西都喜爱,而她的父亲大多数情况下对任何事毫不动心,心中了无尘迹。//WWW.SangWu.Net首发更新//百度桑*舞*小*说*网//人生真是无奈,亲人的离去,朋友的背叛,对手的仇恨,世事无常。三国时人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够确切;好莱坞的影星说:lifeispain,不够伤痛。看破红尘的出家和尚,某一日想起了17岁时的青梅竹马,敲木鱼时的一刹那伤感;弥勒佛想起年轻时曾沿街乞讨,闲时坐在大街捉虱子时的一刻欢乐。然而此时香烟缭绕,人头拥挤,四周里佛像陈旧,金刚凶恶。座中寂寞,一切成空。
中间又写过一段文字:
晚间为楼上的女孩子画图,她在乡下买了一亩地,准备造一间隐世的房子,一边听一个东方的女孩子哼唱藏语风格不知所云的歌曲;那首歌试图吟唱人生不知名的痛苦和欢欲
然而人生的苦痛怎样可以表述?
寂寞,和难以触及的孤独,站在南京西路的人潮里也无法洗去的尘土,在心灵附着。人类千百年描述的爱情,在21世纪苍白如雪,少了纯净,不能结冰,难以长久。
成功,在书店陈列的富豪金钱字节,使那些贫穷的人心动;而那些书籍描述的人杰在夜里彷徨。
酒醉了只剩下天亮的疲惫,醒来后看着街道行人的麻木。
前世,前世的前世,又是什么让你回到21世纪,有什么要你回来追寻,回来苦渡?
还有什么触动干涸的心灵,除了女儿天使般的笑容!
上帝!
她现在还无知,只感受到父母给她的快乐,远离你的苹果树,蛇还未碰见夏娃,似乎潘多拉的盒子没有打开
但你在自私地窃笑:世界不久就会展现在孩童的眼前
前世,上帝,你没有前世;永恒让你过于无趣,在宇宙毁灭与周而复始之间,时间失去了意义
但,这众生的戏剧,如此短暂,怎样打发你那无度的亿世纪?
后来又写了另一段文字:
女儿以前喜欢横在我怀里睡,最近改了姿势。她竖着站在我怀里,两个小手搂着我,头枕在我肩窝里迷糊,小脑袋一头汗。结婚是一种安宁,而女儿则带给我彻骨的幸福。
蕾蕾坐爸爸肩上,看见馒头店,,说:
馒头。
爸爸问:谁吃啊?
蕾蕾吃。
爸爸买了两个馒头,问:一个给蕾蕾吃,,还有一个给谁吃啊?
妈妈吃。
爸爸问:要是只有一个馒头,是给爸爸吃,还是妈妈吃啊?
蕾蕾吃。
女儿是哲学家,对父母向女儿争宠是有充分思想准备的。
你是否听见了幸福在我家里欢笑……
那个时候我还是非常愤世,仅仅是在三年以前,写了这样的文字:
工厂厂长安排车辆送货,通知我到现场签单。
我赶到现场大楼前,抬头一看,不仅愣住:这里是十几年前自己工作的地方。
一瞬间记忆之门打开,往昔如苹果花开,洁白灿烂美丽四射。
我拎起电话给以前的同事打电话,她是从不会换手机号码的。在这周末的早晨,对方仍在睡梦中,被我惊醒,语音含糊地回答。当她听出是我,惊讶地叫出声来。
我告诉她我在往日的大楼之下,这样我们把话题引开,扯向十几年充满灰尘的往事。
她仍记得我曾经在行业里成长为最出色的销售人员;记得她希望我去她加入的大公司——后来她嘲笑我放弃了安逸的打工生涯,出门创业,三落三起。如果我不创业,现在已经是IT行业的顶尖人物——可喜可惜仍是打工者。
而如今她的众多手下年薪高企,房产若干,却去意彷徨,人生无所依托。
那末你呢?她问。
我?三落三起,赢得人生喝彩和倒彩无数;妻女在旁,双亲老迈;而心灵却如此自由;前路如此清晰,不再像往昔般苍茫。
我告诉她,我已经准备移民,去太平洋的一个小镇,离城20公里,离海边200米;镇上数百人,没几个华人。
她说她还是喜欢上海,陪着老公,陪着一班老朋友,喝喝茶吃吃饭聊聊天。既然已经年近半百,当然不再喜欢寂寞。如果去南边,也是住在悉尼,热热闹闹华人多的地方。
我哈哈大笑。
无所谓身边华人多少,热闹多少,又无朋友——朋友其实是无所谓的。我这十年创业,起落间已经看尽人世繁华寂寥,人心布满油垢,时间蒙尘,大地不再坚实,天空不再清澈,而河流不再浪漫。
是啊,她说,你已经无所谓,耐得住寂寞。
我耐得住的是人世的冷漠,当冰川世纪降临人间,冰凌冻结了人的性灵,只剩下贪婪和虚妄在血液中凝结。
而俗世的中国人更领略了物欲的精华。侠士已死,佳人已嫁,婚房中